姜也没有看他,垂眸盯着指间的火星,又倏然冰冷地看向他。“你的目的就只是让我不要再跟他搅在一起?”

段游不置可否,盯着她的双眸微眯,像鹰隼一样危险。

“让我怎么说呢,”姜也长吁出一口气,转瞬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真是有意思。”

段游面无表情:“有什么可笑的?”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先暗示我姜女士是非自然死亡,还说跟凌砚和我爸有关系,可你的目的竟然不是追查真相或者报警,而是让我不要跟凌砚往来。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段游面色倏然一变,向她走近,大力攥紧她的胳膊,“你斗不过他,我劝你不要搞不清状况还有错了?”

窗外的风声还在鬼哭狼嚎,姜也抬眼,深深地看向段游,然后她侧首吸了口烟,缓缓吐在他脸上,熏得他立刻后仰起脸,皱起了眉弓。

“可你真的很有问题。”

她语气漫不经心,倏尔猛地抬腕,将烟头戳在他握着自己的手背上,一寸寸地往下按,“嗤”一声,烟灭了。

段游吃痛,即刻松手,却寸步不让,压低了声音:“我警告你,在我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不要惹我。”

他的声音像某种实质又沉重的东西,兜头压下来,压在头顶,压在脊背,姜也意识忽然混沌起来,头很痛。

窗外暴雨噼里啪啦地打落在屋脊,在窗上,她眼前掠过好多景象,恍惚看见她和谁拉着手走在雨后新晴的大街上。

他们站在路边,浩浩长风过境,整条街的桐花无声摇曳,层层花浪涌动,又像一团团散不开的冷烟。她用鞋尖踢着路面上的花骸,抬起眼来,有些迷惘地问他,你是在追我吗?

他良久才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但浑似不在意自己说出那句话就会变得被动,没什么特别的神情,说完就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姜也看见那个自己先讶异,接着嘟嘟囔囔:“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在追我然后呢?”

“你想要什么然后?”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倏尔俯首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含笑问,“跟我说。”

“跟我谈恋爱之类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她脸有点红,支支吾吾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啊。”

“我是说,你应该问我要不要谈恋爱。”她茫然。

“要。”

她气急败坏,“诶,搞清楚一下,是你在追我,不是我追你。你应该来求我,让我跟你谈恋爱!”

“但你先问我,我不是同意了吗?”

好像谁先承认喜欢对方谁就输了似的,姜也看见另一个自己气得吱哇乱叫,嘴里都是“你妈的”之类的祖安文明用语,追上去对他又踢又打,很快又打不动了,被人抱着亲了好久好久。

姜也猛地回过神,浑身战栗,一滴汗水从腮边滑落,段游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搬家吧。”他语气冰冷,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姜也迎着他的目光,目光灼灼,“我有个问题。”

“不许问。”他隐含威胁。

姜也毫不理会,审视着他,自顾自地道:“你说你上次回来是在一年多以前,而我搬来这个小区不过大半年,中间咱们也没联系过。”

姜也的目光落在那个戒指盒上,拷问一般继续说:“你知道我向凌砚求过婚我不奇怪,可是你为什么能在那堆遗物里,准确地找到那个戒指盒?你为什么会知道戒指在那里?怎么,是有什么知情人告诉过你,还是说,你能未卜先知?”

“而且你常年在美国,却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完全超出了朋友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