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章寻要打电话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进来。
他狐疑两秒,按下接听,对面是一把浑厚的嗓音,听得出来中文不太好,男人生硬地说:“你,男人在我这,五十万赎人,报警撕票,地址,帕蓬,苏拉翁路直走一百米,从左往右数第三间夜店,八点前,过时不候。”
男人欲挂电话,章寻忙说:“打错了,我一个人!”
“哈哈哈!”男人粗声笑了两下,与旁人交流片刻,对他说,“汤……可林,不是吗?你想一个人?留他在我这干活,接客,我缺人。”
章寻沉下脸:“他怎么了?”
那边没有立即应答,过了一阵子才说:“口无遮拦,得罪我们兄弟。”
男人不愿多说,想挂断电话,章寻抬高声量拦住他,“你要这么多钱,我没有。”
“没有?”对面语气稍顿,又沉默了一会儿,宽宏大量道,“五万。”
章寻脸色愈发难看:“也没有。”
“五千。”那边的折扣力度极大。
“五百也没有,随便你们怎么处置。”章寻不近人情地挂断电话,而后换上一套低调的休闲装出门。
入夜,曼谷的知名红灯区亮起绚烂夺目的彩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酒吧与舞厅门口拉着黑色门帘掩去里面酒池肉林的画面。男男女女赤裸相贴,感官的刺激被无限放大,来此寻欢的人们脸上都带点朦胧的醉意,唯独章寻严肃得像来寻仇。
他掀开夜店门帘,不待他开口,两三个长相白净清秀的男子似是长了浑身软骨,若有若无地往他身上贴。
章寻被左右两边的人拥至清净的二楼,长沙发上坐着一位光头的络腮胡男人,正垂眼打量楼下热舞的人群。
他见到章寻,稍微整理了一下西装夹克,旁边的眼镜男弯腰听他讲话,然后翻译成中文说:“还以为你真不来,把他留下也行,我们缺这种类型的坐台少爷。”
章寻冷眼看他不说话,胡子男做出挥手的动作。不过一分钟,眼镜男领着五位体型相似的头套男进来,所有人着统一古怪的服装,皆被反绑手腕。
眼镜男咳了咳:“我们大哥说泰国是个友好的国家,虽然你男人口无遮拦,但挺会拍马屁,把他哄开心了,所以他愿意作出让步。你现在来认领,认对了不收赎金,认错了多交一倍才能放人。”
“你应该不会认不出吧。”眼镜男把五位男人的口塞逐一摘下,让他们发出单音。
章寻其实在他们登场时就察觉到左二那位是汤可林,即使戴上头套也难掩那浮夸的烂演技、那故作恐慌的肢体动作。
其余人都是单单发出一个“啊”字,偏偏他搞特殊,嚷嚷一句“啊呀”,好像生怕章寻辨认不出。
汤可林费心思找来这么多临时演员还想着为他省赎金钱,章寻心里冷冷一笑,对眼镜男说:“这里面貌似没有他。”
眼镜男一怔,望向胡子男。两人耳语几句后,眼镜男说:“算你有眼力,换下一批。”
他准备领五人回去,章寻突然抬手淡淡道:“等等,不用了。”
嘈杂的夜店里,连光都带上聒噪的声音,五光十色的灯从章寻脸上闪过,没有一种色与他适配。
众人不解地看他,章寻直视胡子男,问:“这里面的几位是不是可以出台,中间这位,今晚可以陪我一起吗?”
中间那位不知所措,左二那位胸膛微伏,眼镜男与他大哥面面相觑,迟疑地说:“你那位呢?”
“趁他今晚不在,我想转换心情。”章寻瞟了中间的肌肉男一眼,转身上三楼的包间,“走吧。”
刚才贴着他的几位清秀小哥再次涌上来,章寻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的面孔,拉过其中一位穿花绿色衬衫的男人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