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平缓,以简单平实的致谢总结这五年。最后一声谢谢,人逐渐离场,教室清空,尘埃在阳光下落定了。

今天是章寻的日子,于他人而言只是成功送走了一位学生,日子并不特别。章寻在教室里怔怔地凝望窗外那棵银杏,想将它刻进脑海里打包带走。过了许久,章寻发现闭眼时眼前墨绿一片,才收拾讲稿准备离开,不料朱正还没走,站在门口看他。

“老师。”章寻在他面前站定。

朱正拍拍他的肩,“嗯,总算毕业了。”

两个沉默寡言的人相视不语,章寻主动搂上朱正佝偻的背,真诚地说:“谢谢。”

朱正也没什么话,粗砺的手掌放在章寻肩头,嘱托道:“去到那边好好干,别丢我的脸。”

“我明白。”

三言两语结束,两人就此别过,章寻出校门时阳光正盛,他挡了挡眼帘,一辆熟悉的小车慢悠悠停在他面前,章寻往副驾驶走,车主却下车为他打开后座车门。

汤可林仪表堂堂,身姿笔挺立在门边,操着一口蹩脚的粤语说:“靓仔,你唔记得啦?我系你嘅司机啊。”

章寻被逗得弯起眼,坐到后座由他体贴地系安全带,也用粤语回:“多谢。”

“想去边度?”汤可林问。

“唔该你送我翻屋企。”

“哦,屋企,”汤可林装傻充愣,“翻我屋企?”

章寻心情愉悦,扬起笑说:“随你。”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顾客被他搞怪的白话口音逗得前俯后仰,一路畅谈回到小区停车场,司机突然挤到后座,朝顾客摊出手。

“车费五十,笑话二十个,每个五十蚊,收你一千蚊算啦。”

难怪服务这么好,原来是“滚友”。章寻拍了一下他的掌心,“一蚊都没。”

汤可林趁机攥住他的手,露出一副匪相:“没钱啊?没钱肉偿。”

他把章寻压在靠背强吻,停车场昏暗一片,车里也是,看不清人的动作,只能感受。章寻感到衬衫被解开,有只手钻进他的裤裆乱摸,四处点火,又来一条软舌勾上乳尖嘬出暧昧的声响,听得章寻一瞬间激出许多唾液。他不住吞咽,双腿情不自禁地盘上男人的腰,哑声说:“司机动手动脚。”

汤可林低笑一声,解开皮带扣,说下班了。他把章寻抱坐到胯上,性器抵着后穴慢慢磨,渐渐的两人相贴的部位有些滑腻,汤可林时不时顶一下,章寻埋在他颈侧哼哼唧唧。明明还没进去却这么敏感,汤可林好笑地玩他耳垂,“今天感觉怎么样?”

章寻喘出一口气:“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是没什么遗憾?”汤可林问他。

章寻仔细思索一番,点了点头。

一个本子被塞进章寻手里,封面已有些老旧,泛着毛边,翻开一看,每一页都贴着不同样式的邮票,上面印有当地邮局的邮戳,按国家地区分类,包括国内外各个博物馆的纪念邮票。章寻翻到最后,还剩一半的空白页。他看向汤可林,心如擂鼓,对方讲白话讲上瘾:“点样?”

章寻动容地亲他脖子:“我好钟意。”

汤可林乐不可支,从他的鼻梁一路吻下去,哄诱道:“还有很多没集到,你自己去还是我陪你去?”他摩挲着章寻的喉结打圈圈,耳朵凑到他唇边,蹭到上面湿漉漉的水汽,只觉章寻的声音也像含着雾,“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