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检立刻说,“你先和警方沟通,我会立刻跟你联系。”

他又在电话里叮嘱了陈林夕几句,陈林夕进警局前挂了电话。

李检的脸色很冷,他忍下火气,继续给张清打电话。

前十二次都被挂断了,第十三通才被接通的。

“喂?!”张清的声音很重,语调含混,像是喝了酒。

李检问:“你之前一礼拜是不是在调查辰昇的行贿案?”

“dui、对!!”张清舌头肿胀,有点结巴,“你谁啊?!”

李检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问:“张哥,你是不是亲自审了严?汌?”

张清的声音喘着粗气:“操!谁啊你?说话,不说,说说话老子挂了啊!告儿你,我,我他妈有钱了,用他妈的臭钱砸死你你!噗通!咕噜噜”

电话像是被人扔进杯子里,李检听到的都是水声。

他挂了电话,在微信列表里翻了几下,点开其中一个备注同样有自侦部的同事,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明明是上班时间,那头的声音却很嘈杂,像是一群人在撤柜。

李检想到自侦部收尾阶段总会搬到五层的空房间,猜到他们现在已经完全结束了调查。

他问起今天才爆出的辰昇案时,对方果不其然地叹了口气,说:“前面提供信息的三个关键证人反水了,导致其中十三份数据被证实是造假,间接说明了受贿名单也可能有问题……辰昇那边抓住机会反咬一口,口口声声称检方诬告,我们辛苦了大半年,唉,可恨的是我们明明知道那些名单上肯定有人真的拿钱了,全他妈白费了,被当猴耍了一样……”

李检眉心蹙起纹路,他问:“那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消息不是我们发的,我们也是刚刚才看到新闻,不知道是哪家新闻先出的稿。”

新闻是严?汌这边发的?

李检顿了一下,点开网页随手搜了下辰昇目前的股市走向,持续下跌,没到破发的程度,但如果不及时澄清,定会有巨额亏损。

随后,李检又搜了下辰昇背后的萨昂在美股的走势。自以为嗅到风向的投机者们已经有人开始抛售,辰昇分部牵连着整个萨昂集团稳步上升的股价都下跌了几个点。

李检想不明白,严?汌为什么会允许媒体发布这种不利于他的负面新闻?

他从同事口中问到,张清是被派去提审严?汌的其中一位检察官,同他一起审讯严?汌的同事也已经请假了一礼拜,没有出现。

李检几乎已经猜到严?汌把四年前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更加残酷地用在张清和另一位同事身上。

风吹起来的时候,他身上更冷,冷到了心里。

挂了这通电话后,李检在原地僵站了片刻,才点开微信给严?汌打了语音过去。

严?汌很快接通,漫不经心地问他:“想好喂是谁了吗?”

背景音里有几声狗叫,李赢和严在溪的说话声隐约想起。

李检没有跟他废话,单刀直入:“你怎么让张清他们放你出来的?”

严?汌很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突然低低笑了下,隔了网络传来,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

李检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说话时的表情,游刃有余的、轻蔑的、冷酷的。

“你四年前不是就体会过了吗?”

紧接着,严?汌淡淡道:“李检,跟我要公平,你觉得现实吗?”

李检深深吸了口气,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语调狠戾:“严?汌,去死吧你。”

“嘟嘟”

李检挂了电话,在原地待了很久都没动。

又一股冷风吹起的时候,李检猛然拿起水管往身上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