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山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搭上严在溪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他的声音低且沉,克制着情绪,流出并不明显的威慑:“小溪,没有下次了。”
他每次都这么说,但实际上很少会给出特别的惩罚,以至于严怀山在这种时候的威胁成了一个大叫“狼来了”的村民,吓不走贪玩的小孩。
严在溪不上心地应着。
他把相机放到哥哥怀里,接过雪具活动了下手腕:“不行,表太碍事,还给你。”
严在溪单臂夹着雪板,干脆地张嘴咬下两只手上厚重的手套,手指灵巧地解开表带脱下来递给他哥。
严怀山没第一时间接过去,深沉的目光在他露出的手腕上红紫的勒痕上停留一秒,别开眼移开,漫不经心地接过严在溪递来地手表扣在手腕上。
吸温的金属表带上还残留着他弟弟微温的热度,留在腕间与严怀山跳动的脉搏一同升温。
严在溪又把手套遮回去,不放心地往上扯了扯,生怕手腕上的痕迹被人看到。
这些小动作被严怀山无动于衷地纳入眼底。
严在溪重新穿戴整齐,露出大白牙笑着准备去滑雪,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突然停下步子,猛然回身扑过来狠狠在严怀山嘴上亲了一下。
“招蜂引蝶的老妖精,给哥老实待着,别勾引人啊。”严在溪哈哈大笑着抱了板子就跑。
严怀山微微皱了下眉,抬手把嘴上的口水擦干净,似乎是有点嫌弃。
风声在耳边呼啸疾驰。
严在溪的脸要更像父亲与自己的母亲多一些,介乎帅气与英俊之间的俊美。
在外人的评价中,除了姓严外,神经跳脱、处事冲动的严在溪和永远完美、一丝不苟的哥哥并没有相似之处。
但血缘总归存在,在很少有人能观察到的时候,严在溪认真起来的微表情和他哥几乎一模一样,脸上总是面无表情,会下意识撇下嘴角,眼瞳紧盯着某处,眼睑微微眯起,无形的压迫感淡淡萦绕。
人们总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认真的严在溪侧倾下身躯,在一个陡然急转的雪坡前,放手触地刻滑摸雪而过,雪板飞刮起大片雪雾,惹得一旁的人群阵阵瞩目。
严怀山坐着电动雪橇缓缓而至时,恰好目睹挺拔欣长的严在溪穿过一小丛飞起的雪气高速划过。
所有人都看着恣意潇洒的严在溪,严怀山看着只属于他的弟弟,放在膝头的五指不由自主地收拢,他朝看向严在溪一路直下的人群淡淡瞥去一眼,很快挪开。
严怀山的电动代步车匀速平稳地跟在严在溪后面,兄弟间像连着一条血缘扭成的无形缰绳,严怀山拽着严在溪,严在溪拴着严怀山。
严在溪一路划着在翻越一个不算危险的小坡后喘着气停在原地。
他摘下脸上宽大的面具,抹走额角的薄汗。
“请问一下”
旁边有四五个结伴同行的女孩儿,跟严在溪搭话的是其中一个,被其余几个姑娘推着红了脸上前。
严在溪和善地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女孩儿面颊薄红,磕磕绊绊地说:“您,您是这里的教练吗?摸雪好帅……”
严在溪没想到自己这种三脚猫功夫还能被误认成教练,一下就膨胀了:“你想学吗?我教你,不用钱,很简单的。”
姑娘的脸发烫,她害羞地看了眼身后的朋友们,羞涩地点头。
严在溪从板子上下来,帮她踩上她的板子,笑容在认真时变淡,眉目略微蹙着,挺出深邃的眼窝。
他绅士地没有去触碰对方的腰肢,离了半拳的距离,声音稍低:“腰用力,肩膀稍微扭一下,快触地的时候外侧的腿要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