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汌想把李检拉走,但被李检再次推开。

“小溪。”

严怀山的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也冷了一些。

但严在溪始终没有理他。

“我的子宫拿掉了!我的逼割掉了!”

严在溪双目赤红,李检在门口的位置,恰好能避开严怀山的身躯看到严在溪扭曲的脸颊,他一字一句地对着地上的严左行说:“我、他、妈、是、个、男、人!”

严怀山的目光落在他弟弟身上,冷冷地警告他:“严在溪!”

“哥!”严在溪咬着烟,红着眼睛猛然转头,看着严怀山的方向,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的床上倒去:“操我。”

这时候李检先一步收回了视线,朝楼下走去。

严?汌也当即跟着他身后。

李检去楼下问护工要了杯水,他从看到严在溪发疯后就保持着沉默,一口接一口地喝水。

严?汌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看着李检望去的、洒满阳光的草坪,过了一会儿,问:“你想做手术吗?”

“嗯?”李检正在发呆,听到他这么问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的时候好像脑子里才完整接受了严?汌的问题,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要比之前更加平静。

“我小时候很想,但那时候没做成手术。”

李检淡淡笑了一下:“现在不想了。”他想留着这样的身体,惩罚并不纯净的自己。

严?汌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李检又捧着杯子喝了口水,跟他开黄色玩笑:“做爱的时候还能多个地方爽一下,挺好的。”

严?汌轻笑了一声,靠过来亲他被水润湿的嘴巴。

严左行的遗愿便是能魂归故土,他生前便斥资十三亿在嘉青最好的山头为自己盘下了一整片墓地,陪葬品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三天后,严左行的全部子女与亲属纷纷从世界各地赶来嘉青,七天后便是一场新闻直播的隆重葬礼,一代金融大鳄的逝去,在媒体上惹足了目光。

送葬的黑车拉着金丝楠木雕刻的棺材缓缓朝山头驶去,严怀山、严虹、严在溪、严星澜和严闵星跟做在第二辆车上。

严?汌一个人坐在第三辆车上。

李检和正在吃饭的李赢守在电视机前看着实时新闻直播送葬现场。

棺材入土的时候李检的手机响了,不过他去帮李赢装饭没有接到,被李赢划了接通。

“在干什么?”严?汌的声音响起来。

李赢捧着电话,想了一想,还是动了动粉嘴巴,说:“猪猪在吃饭呢。”

严?汌的声音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李赢,声音有瞬间的不自然,而后放轻了些:“爸爸呢?”

“爸爸,爸爸,”李赢没看到李检装饭的人影,他一边循着李检,一边思考着。

这两声爸爸后没有别的句子。

就像是隔着手机的李赢在叫严?汌爸爸。

严?汌深沉的目光稍松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抬起空着的右臂,摸了下方才急跳一瞬的胸膛。

李赢抱着他的鼓起的河豚玩偶说:“小鱼,爸爸来啦。”

随着年龄的增大,李赢的话最近多了起来,自从李检上次问他总在跟玩偶想什么后,他便不再躺着,而是抓着玩偶自顾自地聊天。

或许是因为小鱼没有回答李赢,李赢又拿起手机,对严?汌说:“叔叔,爸爸来啦。”

李检把重新盛满的饭碗放到李赢的小桌板上,拿起亮着的电话。

“怎么打电话”

“爸爸!!!”

他的话还没问完,便听到严?汌那边的背景音里传出严闵星一声悲痛不已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