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溪的注意力很快又移到严?汌怀里抱着的李赢身上,他感叹道:“宝宝真是好可爱呀。”

说着,抬起纤细的手臂,摸了摸李赢的脸颊。

李检的目光在他两条露出的手臂上顿住,下意识看着严?汌的方向。

严?汌轻微地摇了下头,示意他之后再说。

严在溪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李检的目光,从严?汌怀里接过李赢,说要把他放到床上去睡。

等他走了,严?汌才在李检耳边很轻地说:“我爸自杀过,很多次。”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爸不让对他提起。”

他第二个爸爸地称呼很短,说的是严怀山。

严怀山走着坐在餐桌前,跟他们说:“过来吃饭。”

严?汌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李检扯了他一下,是想让他不要伤父母等待儿女吃饭的心,但严?汌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了。

李检只好摇头说:“没事。”

不过严怀山也没有在意,他也不伤心,只是让严?汌和李检坐过去,李检猜,他可能是怕严在溪失落。

夜晚的餐厅光线很明亮,比前两次李检对严怀山匆匆一瞥的走廊与那时的餐厅要亮得多。

让他得以看清严怀山左右两处太阳穴有两个很小的突出的瘢痕。

这种伤疤与划破或其他原因自然愈合的伤口不痛,更像是被火烧,但被火烧过后皮肤并不能如此光滑。

李检脑海中涌出两个词,让他忍不住又看了严怀山的额角一眼

电击。

或许是察觉到他惊愕的目光,严怀山用格外沉的目光看了过来。

李检本能地道歉。

严怀山突然温和地对他笑了一下,低醇地说:“不用在意。”

“你们在聊什么呢?”严在溪的声音陡然出现。

李检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他开始怀疑蒋诚说话的真实性。

严怀山的感觉和严左行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只有手上沾过血的人才能有这种毛骨悚然的目光。

严?汌在严在溪和严怀山撒娇的间隙,低声对李检说:“我爸进过戒同所。”

他说的是严怀山。

第52章 椋鸟飞过(六)

说是吃饭,但李检和严?汌只是陪吃。

就正常情况而言,其实更多自残者会用很多种办法把疤痕遮盖,不再提起曾经悲恸的回忆。

但严在溪却不同。

李检不知道严在溪究竟是刻意还是无意,总会晃着一双被割痕布满的手臂在他哥面前晃荡。

他非但光明正大地露出来,还会在汤汁不慎溅上手臂的时候故意对着严怀山叫痛。

这时候无论严怀山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亲自拿纸巾把严在溪手臂上沾着芝麻大的汤珠仔细又轻柔地擦掉。

那时候严怀山的表情除去心疼,还变得专注,旁若无物地帮严在溪揉揉被溅到的皮肤。

而此刻,严在溪也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全神贯注地把全部的目光投注在严怀山身上,在察觉到他流露出的愧疚时勾起满意的笑容。

但这股注视中还参杂着浓烈的痴迷,好像他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最勾人的妖。

李检收回目光,他看出来了,严在溪是故意的。

“小检,”严在溪被严怀山握着手,突然抬起头叫了李检一声。

李检本能地转动目光和他对视。

严在溪折起嘴角,他左侧露出虎牙的白尖,让他整个人从纯真变得狡黠。

严在溪问他:“你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很恶心吗?”

餐厅萦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