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傅斯灼的那句话。

“沈珠楹,我想跟你更进一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她八年,或者说,是十年暗恋成真的机会。

她没问自己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而是在心底反复地拷问自己。

沈珠楹,你还喜欢他吗?

沈珠楹,十年过去了,你还喜欢傅斯灼吗?

对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截然不同的傅斯灼,你还有心动的感觉吗?

沈珠楹的思绪不自觉随着风铃飘荡,慢慢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仲夏夜。

那天,沈珠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手里的石榴花一一送到她的朋友们手中。

等她真正回到天鹅湖时,台上的烟火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她气喘吁吁地挤进去:“幸好……幸好还赶得上烟花表演。”

“你脑子里怎么只有烟火表演??”同桌黄奕萱恨铁不成钢,“台上马上要出场的校草本草关心一下吧小姐姐。”

“我的脑子里面还有你啊。”沈珠楹乐颠颠地把手里的最后一支石榴花递给她。

“谢谢。”黄奕萱脸红了,她接过,忍不住用手揉她的小脸蛋,“可爱死了沈珠珠~”

沈珠楹刚要回话,耳边就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几乎要把她的助听器震掉。

她赶忙把助听器摘下,世界安静下来的那一刻,她呼出一口气。

然后她抬起头

冷白的灯光正好洒在身处舞台中心的少年身上。

他穿着白衬衫,神色倦懒,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他调整了一下黑色耳麦,鼓棒在他手里转了一圈,落在鼓面的那一刻

少年蓦地勾出了一抹散漫笑意,唇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自信张扬的少年气几乎要溢出。

现场的尖叫声大概是很大的,前排甚至有不少女生夸张地掏出了荧光棒。

然而沈珠楹把助听器摘了,什么都听不到,世界很安静。

直到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追随着少年在鼓面上流畅有力的节奏,一下一下的,越来越剧烈。

哦,原来这就是姐姐说的,心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太棒了。

当时十六岁的沈珠楹仰望着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这样笃定地想。

她完全不懂姐姐为什么会在深夜小声啜泣,哭着跟她说暗恋很苦。

沈珠楹直到表演快结束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把助听器戴上。

“黄奕萱,他叫什么名字啊?”当时现场的气氛很嗨,沈珠楹不得不凑近黄奕萱的耳边问。

台上有一整个乐队,当然每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但是在十六七岁,那样一个青涩的,蠢蠢欲动的,风声鹤唳的年纪,傅斯灼好像就是一个代表了青春少女们心动的符号。

以至于沈珠楹没有给予更多的修饰词,而仅仅只是问台上的“他”是谁时。

黄奕萱也能笃定地答出他的名字。

“傅斯灼,他叫傅斯灼。”

“傅、斯、灼。”沈珠楹仰着头,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喊出少年的名字。

而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正好把架子鼓停了。

他靠近麦克风,低声哼唱着最后几句歌词。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腼腆的时候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

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而现在,在沈珠楹二十六岁的当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