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瞒二小姐,老爷夫人最是信这些,之前家里有个克家之相的小妾,怀着身子就被老爷夫人撵去了破庙,没几月就一尸两命,全死了。”

沉玉吓了一跳:“咱们二小姐本就处境艰难,要是他们拿这个做文章,可怎么办啊?”

云冉垂下眸子:“若往好说,天无绝人之处,置死地而后生。若往坏说,本就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并不在意,死不死活不活的,有何紧要?”

“二小姐,你不能这么想。”沉玉拉着她的手,“为了在天上看着的老夫人,你也得勇敢起来。”

“勇敢……”云冉苦笑一声,仰头看着头顶那灰蒙蒙的天,只觉得遥远又苦涩。

如何勇敢?这偌大的临安城,哪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唯一离开孟家的希望也破灭了。

或许祖母也盼着她早些去团聚呢?

如此也罢。

当天晚上,如云深阁众人预料的一般,该来的还是来了。

余阿婆带着一众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围了院子,他们人数众多,很快控制了云深阁的下人。

余阿婆指挥着那些人,将孟云冉绑了起来,强行带到了院中。

那里已经燃起了一个大火盆,旺旺地升腾起数米高,把这黑夜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火盆前有一根柱子,云冉被绑在了上面,混乱中已是披头散发,衣裳凌乱了。

她前阵子才犯了旧疾,身体疼痛一直未消,根本没有力气去挣扎。

余阿婆坐在火堆前,双手合十坐了下来,嘴里念念叨叨嘀咕着什么,但声音小到谁也听不清。

一众下人吓得尖叫出声。

“放了二小姐!”

“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快救救二小姐。”

“有没有人出去报官啊,这哪里来的疯妇啊!”

谁料话音刚落,孟氏和孟云翡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她们均是一脸平静,哪有半点不知情的样子,分明就是始作俑者。

琴心跪在地上,哀求起来:“夫人,求求你们放了二小姐,二小姐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哭什么哭!”孟氏呵斥起来,“别一个个跟哭坟似的,这是专门请来的问米婆,是给你们二小姐驱邪的!”

“二小姐好端端的什么都没有,夫人,求求你,放她下来吧!”琴心哭着去抱住孟氏的腿。

孟氏厌恶地踢开,满脸的嫌弃:“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威远将军送来的人,早就将你打杀了去!”

“琴心……”柱子上的云冉努力抬起头来,喊起她来,“不要求她们,不值得……”

“二小姐……”琴心俯在地上,悲痛不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并非二小姐茫然无知,而是她全然不在意生死。

特别是从突厥回来,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在往她的心口扎刀子,她活得度日如年不堪重负。

可偏偏孟家还不放过她,实在可恶至极。

很快,琴心也被两个强壮的嬷嬷控制住,将她生生拖到了角落里绑了起来。

云深阁的下人均被控制住了,有几个呜呜哭泣的被强行用破布堵了嘴。

孟氏早已吩咐了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扰问米婆驱邪,但凡有的,全部拖下去打板子。

这时,火堆旁的余阿婆嘟囔念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怪声怪调的带着颤音,听得周围的人心惊肉跳不敢再吱声。

火堆旁一纵排开,放着米,蛋,元宝蜡烛、铜钱等物。

余阿婆念罢一段后,她一把抓起旁侧的瓷碗,抓起一把米啪地一下撒向云冉。

接下来,又是第二把、第三把。

她嘴里念念有词:“附身之鬼、速速离开,祛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