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翡没吱声,只是悄悄将手帕递了过去:“女儿并无意见,但此时,问清楚真相最重要。妹妹在突厥经历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是,翡儿你说得是。”孟氏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先等她醒过来。”

几人坐在院子里喝茶,各自揣着心事……好在女医给云冉用的药效果极好,没一会儿她就幽幽转醒过来。

一群人除四皇子之后,都乌泱泱冲了进去,急切地问了起来。

“二姐,你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冉冉,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妹妹,你跟我们说实话吧!”

云冉浑浑噩噩趴在榻上,看着床前的这些亲人,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多想清静清静啊,可无论是梦里抑或是醒来,身边还是各种聒噪之声,她害怕了,也抗拒得很,所以又微微闭上了眼睛。

可那些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响起,似乎不得出个答案不罢休一样。

后背的伤……他们问后背的伤呢。

提起这个,她就想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天,也是那一天,她从一个满腔热忱,心怀侥幸的小姑娘一步坠入了地狱。

云冉再度睁开了眼睛,看向围在身边咄咄逼人的家人们:“你们那么想知道吗?”

孟云翡:“嗯,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吃过什么苦头得告诉我们啊。”

孟氏哭着哀求她:“冉冉,快告诉娘,娘要治好你,不能让你再这么痛了。”

孟照尘也愤怒不已:“二姐,你快说是谁干的,我誓必为你报仇雪恨。”

报仇?云冉听了这话想笑,可是一扯嘴角,红肿的脸颊破皮之处又生生的疼。

她全身都在疼,比起当初的痛来竟是不相上下了。只不过那时,她是憋着一股子想回大周的劲在承,可是此时,却是心如死灰。

“你们这么想知道啊……我后背的伤是刚到突厥的第一天被打的。”

“距离突厥一百公里之时,大王子死了,突厥人怒不可遏说我是祸害。使臣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就围了我的马车,要活活烧死我。”

“好几个小厮死在了那场争斗中,寒香她为了护我,手臂也被生生砍了一刀。”

“突厥人为了泄愤,用抹了毒药的鞭子来打我,他们足足打了二十几鞭……”云冉说到这里时,看了一眼孟照尘,“就像你打我一样。”

“我一心求死,可是他们不许……他们让我活着,说活着会比死了还痛苦。他们让我为大王子赎罪,为突厥死在战场上的人赎罪。”

“所以那些伤一直反反复复,红肿溃烂流脓散发着恶毒,永远好不了。”

云冉一字一句说着,说得轻飘飘的,仿佛只是描述一件微不足道、与己无关的小事。

孟照尘痛哭流涕:“二姐你别说了,我不该动手,全是我的错!”

“你们有什么错……错的全是我罢了……”云冉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并未多看一秒。

孟氏哭着跑过来,握住云冉的手:“冉冉,都过去了,你已回了大周,那些苦难都过去了。”

云冉轻轻抽出冰凉的手,缓缓摇头。

突厥人狠,可他们是外人,外人插在自己身上的十刀不及亲人所插的一刀。

从前还能心存斗志揣着希望活下去,可是现在……

云冉只觉得讽刺。她恨不得自己就死在突厥。总好过回来遭受这么多的折磨。

想到这些,她轻笑起来:“过去了吗……我怎么觉得,才刚刚开始呢?”

“对不起冉冉,我不知道你受过那么多的伤,我以为你在那边好好的,我以为你只是瘦了一点,我……”孟氏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