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致鸿不耐烦:“此女跟我们孟家早就不亲了,她爱走就走,你死缠着做什么?”

“我……可冉冉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孟氏嘀咕起来。

“你身上掉下的……呵呵,”孟致鸿讽刺起来,“不是莽夫就是祸害,正所谓爹挫一个,娘挫挫一窝,古人诚不欺我。”

孟氏听得脸色惨白:“老爷,你怎么这么说妾身,你……”

“天天不是抱怨就是哭,将你从家庙接回就是个错误,原就应该一直留在那里!”

“老爷……”孟氏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下往下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孟致鸿吼上两句后拂袖而去,门外的陈姨娘瞥见了,走进来温言劝慰:“姐姐,别和老爷置气了,他在外波折多心情不好也正常,咱们女人就应该体贴才是。”

这话听得孟氏心中极为不爽。

她瞥到陈姨娘那张白嫩娇美的脸上,心底压抑的无名火越发浓烈。

这陈姨娘很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装得一副懂事模样来指责自己,还故意在老爷面前说着劝慰的话,真是其心可诛!

偏偏还动不了她,她可不是那些下贱门户,她爹是朝中七品小官,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她父亲为讨好孟致鸿才将她送了进来。此女心机深重且会来事,深得孟致鸿喜欢。

现在将家代交给她掌管,还有心要提侧夫人。已经不是可以肆意收拾,虐杀的人了!

所以孟氏心里再恨,面上也装得平静如常:“陈姨娘说得是,是我冲动了些。”

“姐姐,听妹妹一声劝,到时好好跟老爷道个歉,他心里可是有你的呢。”

孟氏刚想说什么,陈姨娘忽然脸色一变,扔下她急急跑去院里,低着头一阵干呕。

孟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走到门外,细细打量着陈姨娘:“你该不会是……”

“妹妹我……”陈姨娘用手绢拭了拭嘴角,“我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孟氏声调提高了些。

三个月前,正好是自己被孟致鸿嫌弃,被撵去家庙的时日。也正是因为走了,这么多年一向给侍妾姨娘灌避子汤的她,才停了手。

她本以为不会有什么,谁料这死女人运气这么好,愣是怀上了。

而且还三个月了,她竟然死死藏了三个月才说!

陈姨娘看出她的疑惑,小声解释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孩子,我只当月事没来。后来还是老爷瞧我总是病恹恹了,喊了大夫来瞧,这才知道的。”

这话听得孟氏更生气了。

自己这几年来受尽了委屈老爷不闻不问,这贱货吐几下,老爷倒是关心起来了?

孟氏面上隐忍着,甚至还笑了笑:“既然陈姨娘有了身子,就多加注意些,多休息别劳累了。我还得去翡儿院里看看,先走了。”

她憋着一肚子火去了绮梦阁,正遇到孟云翡对着院中婢女发脾气:“把那些东西都扔出去,瞧着晦气!”

婢女低垂着头,抱着几个盒子走出来,迎面撞上了孟氏,马上行礼:“夫人。”

孟氏瞥了一眼那两婢女……说实话,不眼熟。这绮梦阁的下人换得勤,早就不知道换过多少拨了。

“大小姐又在里面做啥?”

“奴婢也不知道。”婢女唯唯诺诺,声音都在发颤。

孟氏皱着眉:“罢了,下去吧。”

她推门而入,屋里的孟云翡听见声音,吼了起来:“不是让你们出去吗?”

“翡儿,你日日闹天天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母亲,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嫁那林平之,你为何还收他家的东西?”孟云翡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