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警察们问了我一些问题。
我本来怕说出不该说的,又害小叔一次。可在我看到车里导航指向温氏集团的医院之后,就全部如实回答了。
今天这一队警察跟温氏集团是一伙的,甚至知道N91是种有成瘾性的催情剂。
他们其中有个东北口音的问我:“你知道N91不?”
我说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很多,让我感觉自己真是个秘密特工,背着一些大案。但我并没有。
然后我被送到温氏集团的医院门口,独自去找小叔和吸吸。
我本以为这会很难,可是吸吸的手术室外挤了一大堆人。吸吸的亲戚、同学、闺蜜、在温氏集团的朋友,角落还有个捂着脸的西装男人在哭。
而小叔的手术室外,空空荡荡的。
我独自坐下,忽然开始想象我老了病了进医院会是什么样子。是空无一人呢,还是只有个更老的心碎小叔呢?
果然我不能生病,还得跟着小叔一起去死,死了就不会感觉孤单。
㈣?6?铃铃衫
眼泪模糊着视线,我看模糊画面里的每个影子都像是小叔。
我还是那个缺爱的我。只要小叔爱我,只要爱我的小叔还活着那怎样都可以!
就算去温氏集团当男妓做玩具又怎样?跟没有小叔的世界比起来,黑暗堕落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我的牺牲能让小叔活着,我一定!
“医生,我叔叔他……”
“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放下话,匆匆忙忙地走了。
一波又一波白大褂进我叔叔的手术室,然后离开,换另一波进去。
“签一下字。”
每隔一会儿就跑出来个着急的护士,让我赶快签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我不再看单子上是什么内容,能救小叔的是他们,不是我。
我等着,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睡着了。又冷又饿,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仿佛冰霜。
更心碎的是,一阵喧闹吵醒了我
“出来了出来了!!”“他没事!”“醒醒,让他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呜呜呜……”
被推出来的既不是小叔,也不是吸吸。我白白踮脚去看,浪费了一点欣喜。
而且我睡不着了,忍着饿继续等,怕出去买个饭就错过某张重要的单子。
等待的时间这样难熬,很难想象手术室里会是怎样的景象。
低头看一眼手机,快没电了。但我懒得想办法充电,因为小叔在手术室里,这玩意儿唯一的作用就是向学校请假。
电子请假条,辅导员和班主任爱批不批。我之后回不回去上学,看我想死不死。
很长时间过去。
手机变成漆黑反光的废铁之后,等待变得更艰难了。
我看医生护士和等待的家属们,都在慢动作行进,每个字都吐得那么慢,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排除他们出去,开始想各种死法:跳楼、淹死、放火、吞安眠药……甚至后悔没被戴玟一枪嘣死,这样就不会再给小叔添麻烦。
我所生活的时间龟速过着,似乎去过了刚才的两倍、三倍。
终于,手术室们再一次打开了。
出来的是吸吸。
吸吸的亲朋好友们一拥而上,追着担架车跑走了。走廊瞬间安静了,等待的人只剩下我一个。
我瞄了一眼,吸吸戴着氧气面罩陈睡着,样子跟在小叔怀里差不多安宁。好像已经脱离危险了,推担架车的医护的脚步相对轻松。
希望小叔出手术室的时候,医护的脚步也那样轻盈。
可我又感觉我在骗自己,小叔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