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纸页上,歪斜的莲花旁写着"丙辰"二字。

苏月婳瞳孔骤缩那正是傅孤闻认祖归宗,皇帝昭告天下,他正式做回真正二皇子的日子。

“这……”

她话音未出,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同时,苏月婳袖中的追魂铃突然疯狂震动。

"当心!"傅孤闻揽着她旋身避开。

冷不丁的突然袭来三支淬毒的暗箭!

刹那间贴着两人的身体,骤然以强劲之势钉入屏风,孔雀翎羽尾端系着血莲教特有的朱砂符。

苏月婳惊然的神色一凛,却嗅到箭镞上的曼陀罗气息,突然想起那夜在冷宫看到的场景:司礼监掌印太监往香炉里撒的,正是这种南疆剧毒!

羊皮卷突然腾空而起,在鬼气催动下浮现血色地图。

傅孤闻的龙纹玉佩与之共鸣,竟在空中投射出南疆地形虚影。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苏月婳看着两股气息在瘴气弥漫的山谷交汇,瞬间恍然惊道:“他们要的根本不是献祭,而是用阴时女的血打开古墓封印。”

话刚出口,她体内暴动的阴气更加剧烈狂肆,让她承受不住的脸色惨白,也难以克制的哐哐咳嗦。

一口涌动的心头血不慎吐出。

染满乌黑的血,溅在傅孤闻襟前蟠龙纹上,那些金线竟开始诡异地扭动!

傅孤闻诧然的眸色一紧,下意识就要扯开她的衣领:“你何时中的咒?”

苏月婳本想遮挡,但却没什么力气,以至于被傅孤闻拨开衣襟,看到了锁骨下方赫然显现莲花咒印。

他触摸的掌心凝聚着真龙之气,在触及她肌肤时骤然消散。

血莲咒已与心脉相连。

外面忽然五更的声音响起。

苏月婳急忙一把推开他,侧方的铜镜中也映出她逐渐妖化的面容,紫瞳边缘泛起血色:“殿下,我没事的,真的,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明日早朝如何应对司礼监的弹劾奏章。”

她强压下喉间腥甜,看着窗外泛白的天色,"毕竟周牧之追查的漕运案,牵扯的是澹台大将军的旧部。"

傅孤闻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当然记得二十年前那场宫变,澹台一族被满门抄斩时,正是司礼监送来鸩酒,而现在御书房每日呈上的奏折,都要经过那位掌印太监的手……

是他疏忽了。

竟然错漏了宦官!

“你真的无事?”他再度询问,紧张的眸色透着难以揣度的讳莫。

苏月婳强撑的一笑:“我哪敢骗殿下啊?真的不要紧,先忙着正事吧。”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也有了渐歇的势头,苏月婳强撑着终于拼全了整个地图。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羊皮卷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血色小篆

往生台现,阴阳逆乱。

傅孤闻疑惑地不住皱眉,侧颜目光迎上了苏月婳。

苏月婳浅然一笑,“危言耸听罢了,不过,等殿下忙完了朝堂回禀,我们也该抽时间去一趟南疆了。”

“嗯,是该如此。”傅孤闻想着她锁骨上落下的莲花印记,再想到周牧之死的惨状……

无法将这些与苏月婳联想在一起,无论如何,如何解除血咒也势在必行。

距离上朝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苏月婳收起了案几上的所有,催促着傅孤闻上榻休憩一会儿,劳累奔波了这么久,两人也都乏了,躺下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但苏月婳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身侧傅孤闻的睡颜,她袖中藏匿的追魂铃也在这时渐渐消融,化作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