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在“作法”的老道士,显然也没料到正主会突然现身。

他挥舞桃木剑的动作僵了一下,脸上的“悲天悯人”也险些挂不住。

但很快,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卖力地蹦跳起来,手中的铜铃摇得震天响,桃木剑直直指向苏月婳,口中疾呼:“妖孽!你果然在此!好大的胆子,竟敢现身!”

“王府阴气缠绕,皆因你这邪祟作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待贫道将你打回原形!”

他声色俱厉,一副正义凛然、替天行道的模样。

苏月婳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围观的百姓下意识地向后退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通路。

“道长,”苏月婳在距离老道士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终于抬眼看他,声音清泠泠的,听不出喜怒,“你说本宫是妖孽?”

老道士被苏月婳眸子看得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贫道行走江湖多年,斩妖除魔无数!你身上的妖气,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岂容你狡辩!”

“哦?”苏月婳唇角微扬,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既然道长法眼无差,不如说说看,本王妃身上这妖气,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又是哪路的小妖,敢来这天子脚下的王府放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老道士额头开始冒汗。

他哪里真见过什么妖气?不过是收了人的好处,照着编排好的词儿来演戏罢了!

“你……你休要强词夺理!”老道士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桃木剑,“妖孽惯会蛊惑人心!看剑!”

他说着,竟真的举剑朝苏月婳刺来,当然,只是虚晃一招,意在吓唬。

苏月婳却连动都没动,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老道士手中的桃木剑,又落在他腰间画得歪歪扭扭的符咒上。

“道长这桃木剑,怕是刚从城东那棵老桃树上砍下来的吧?木质疏松,连三年景都不到,也敢拿来充数?”

“还有这符,”她伸出纤纤玉指,遥遥一点,“朱砂色泽暗沉,混了杂质,笔力虚浮,毫无灵气。道长,你这画符的本事,怕是还没街边卖字的先生来得扎实。”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点评一件粗劣的仿品,却字字句句都戳在了老道士的肺管子上。

老道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握着剑的手都开始发抖:“你……你胡说!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大家心里有数。”苏月婳环视了一圈周围面露疑色的百姓,声音依旧平静,“本宫倒是好奇,道长是受了何人指使,敢来燕王府门前搬弄是非,造谣生事?”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毫无征兆地卷起。

这风来得有些邪乎,明明是炎炎夏日,吹在人脸上却带着一股子阴凉。

更诡异的是,这风仿佛长了眼睛,只围着那老道士打转。

他脚边散落的黄符纸,被风卷起,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舞,最后竟“呼”的一下,无火自燃了起来!

“啊!”老道士吓得怪叫一声,连连后退,手中的桃木剑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些符纸烧得极快,转眼就化为一堆黑灰,连一丝火星都没留下。

周围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哗然。

“怎么回事?符纸怎么自己烧起来了?”

“这道士……不会是假的吧?”

“我看像!真有本事的道长,哪会这么狼狈?”

“刚才那风也好奇怪……”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质疑和嘲讽的视线,让老道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知道自己这戏是演砸了,而且砸得莫名其妙!

苏月婳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