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相认。

第一次面就觉得好像有点印象的长相,之后看到熟悉的胎记,加上知晓了他的名字。

她已经不再是会把嵇认成禾的年纪了。

静谧的空间里,两道浅浅的呼吸与熏香蒸汽机的嗡嗡声完美契合在一起。

小男孩窄窄的怀抱变成了男人厚实的胸怀,从前开朗自信的小女孩,以这种难堪的方式与小男孩重逢相认。

戚喻听到他唤的那句“宁宁”,强装出来的平静逐渐龟裂,只一会儿,泪水就爬满了整张脸庞。

原来他也认出她了啊,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并且还和其他男人一起欺负她。

九岁那年,荷花村来了一个洋气的小男孩,三十多度的天气,小男孩还穿着一套绅士的小礼服,热出了满头大汗也不吭一声。

听村里的其他小孩子讨论过,这个小男孩家里很有钱,是坐大飞机来的荷花村。

大飞机她也坐过,但他们说那不一样,他坐的大飞机是他家的,就停在村口的空地上,机舱上面印着好大一个“吕”字呢。

一开始出于对陌生人的好奇,村里的小孩子都喜欢凑上来和他玩,后来发现他跟个木头一样,没表情也不说话,才发现他是个“哑巴”。

渐渐地,其他人对他就没了兴趣,都不愿意和“哑巴”玩。她呢,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就一直被那些小孩子排挤,没人愿意和她玩,她也不愿意和他们玩,因为他们会在背后骂她是没爸没妈赖在舅家的鼻涕虫。

可能是出于好心,也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

小戚喻每天都去找这个小哑巴玩,他们不让她和他玩上树掏鸟蛋的游戏。她就带着他去田野山间摘野果。等那帮人去摘野果了,她就带着他去爬他们掏不到鸟蛋的那颗树。

渐渐地,两个人越来越熟悉,熟悉到外婆只要找不到人,就去他外婆家找,一定能找到她。

小戚喻喜欢去他家,因为不止有大彩电看,还有好吃的冷饮和冰棍。让那些人不和他玩,他们都没有份,只有她有,嘿嘿嘿。

小戚喻问过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小男孩不会开口说话,就用棍子在沙地上写下。

吕嵇。

小戚喻认识前面那个字,念吕,后面那个字不认识,就猜了一个,“禾,你叫吕禾?”

小男孩愣了几秒,然后木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