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久,连续四天都在下,已经突破海城近二十年的下雪记录。

白茫茫的厚雪替整个海城裹上一场雪白的被褥,不间歇的雪量为交通带来非常大的不便利。

从和氏老宅到医院正常时速只需花费半个小时,现在因为结冰湿滑的路面,要多花上一半的时间。

八点钟出的门,九点一刻和老爷子才带着管家抵达病房。

和昼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趴伏在病床上,枕头旁边摊开一本商业周刊,被子挂在膝盖上。没穿上衣,上半身被白色绷带包裹成“木乃伊”。

看到和老爷子,他立即撑起身体,调转方向起身,坐到床沿,“爷爷,我这边一切安好,劳烦您辛苦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过来一趟。”

和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到病床旁边的陪护椅坐下,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转一些?”

和昼用手肘撑住床面,支撑正身体,输液管不小心被拉扯了一下,针口的位置立刻涌出鲜红的血珠,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回道:“好多了,谢谢爷爷关心。”

和老爷子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到时候出院,要回公司主事了。你弟弟不是管理集团的料,这重担还得靠你挑起。”

和昼垂着眼睫,视线落到其中一个柜子角,上面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浅黄色的凹痕与周围黄色的桐油形成鲜明的对比,被人用工具一笔一划刻下“正”,差最下面那一笔,就可以集齐一个正字。

那是他进来这个病房的次数,一笔,就代表一次。

上一次进来,是经历佛馆爆炸之后醒来的第三天,一模一样的家法。

同样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我明白的,爷爷。”

爷孙俩开始就着和陨现在负责的新游轮项目商谈起具体细节,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眨眼已经来到中午。

随行管家与司机前往一家口碑极高的私房菜馆订餐,原本还有点人气的病房,霎时变成清冷的气氛。

和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那双鹰隼一般的双眸射出犀利的锋芒,双手合到一起,搭到拐杖龙头上,因为衰老布满皱褶的脸庞,难得浮起一丝丝心痛的神色,他轻声叹了叹气,冲这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孙子发出不解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