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厚实的陶瓷杯碎成四五块,里面滚烫的褐色液体,泼满闻人歏的整只手掌,手腕也不能避免,粘上滚烫的咖啡液。他的虎口立即被烫成深红色。咖啡液顺着地心引力,不断流出桌面往地上淌。

闻人歏的裤子,皮鞋,都被咖啡液染成棕褐色,看起来好不狼狈。他举起手掌,制止服务员想要过来收拾的动作,“这桌暂时不用服务。”

戚喻竭力忍住关心的冲动,无情的将脸撇到一旁,不去看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闻人歏,我承认,我对你也有好感。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时候,不是有爱就够了的。你的身份,我曾经经历过那些不好的遭遇。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是一桩埋在身边的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我虽不愿意自轻自贱,但是啊,太尊贵了。你懂吗?你的身份,注定你只能喜欢干净皎洁的女孩子。”

闻人歏摇头,头一回情绪急躁,竟是为了反驳她的话,“你是干净皎洁的。”

戚喻无奈地扬起嘴角,明明在笑,可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掺了十斤黄连一样苦,“我知道你的想法,我都懂。但是不一样啊,闻人歏。”

“你的身份,更不应该允许有任何污点的存在。”

“你不是污点,你不是,戚喻,你不是。”闻人歏急到眼眶都红了,下睫毛很快就被泪水打湿。

这里人多嘴杂,继续牵扯不清只会更加引人注目,戚喻闭起眼睛,将快要漫出的泪水逼回眼眶,“闻人歏,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就算和唐随遇,或者跟和陨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听明白了吗?”

戚喻知道刀子往那里捅最疼,所以刻意说出这番绝情绝意的言论。

果不其然,对座的男人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挺直的腰背佝偻了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精气神,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胸前。

在部队进行过五年高强度,反人类的飞鹰训练都不曾喊苦喊累掉眼泪的男人,此时肩膀耸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嗓音沙哑,苦苦央求着女人,“戚喻,不要这样对我,求你。”

男人颤抖的声音像一把重锤,死命扣压在戚喻的心脏上,胸口泛起细腻的痛觉。

就像有人握着一把小巧锋利的手术刀,快速捅进她的锁骨,一路划拉到心口。血液都积攒在皮肉里面,溢不出来,胀到快要爆炸。

虽然刚被人家护着讨回公道,转头就过河拆桥的举动显得她太过狼心狗肺。可长痛不如短痛,趁早说清,总比头顶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斩下的利剑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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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小鱼。”和琳琅拍了拍戚喻的肩膀,“再浇下去这花就要被你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