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至是吃饺子的,戚喻从冰箱取出新鲜的猪肉和白菜,剁成馅,包了一小份白菜猪肉饺子,给闻人歏单独开小灶。
和昼站在餐桌末尾,修长的指节黏上许多细白的面粉,他的位置距离灶台最近,不动声色地看向站在戚喻右侧,嘴角从刚刚就一直不断上扬的闻人歏身上。
默默走向灶台,伸手将火力开关扭到最大,拍拍手上的面粉,拧开龙头,洗净双手,身心舒爽地走向客厅。
等戚喻他们反应过来,那锅饺子已经彻底变成一锅饺子汤。
戚喻十分肉疼地捞出失败的饺子,自责道:“怪我怪我,没注意把火开大了。”
闻人歏望着那锅皮馅糊在一起的‘饺子汤’,想到刚刚只有和昼来过灶台,回头看向客厅的方向。
和昼双手插兜,靠坐在沙发扶手上,那双好看的眉峰嚣张地挑高,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冷风吹动树枝,不断敲击到窗户上面,发出‘哒哒哒’地声音,看到戚喻因为噪音不断皱眉,唐随遇走到窗户边,拉开一条小缝,徒手折去两根手指大小的枝干,然后手指“不小心”被扎出两处细小的伤口。
竺苘望着戚喻在给另一个男人几乎看不到伤口的手指上药,脸上还透出焦急的神色。紧了紧牙根,左手压到右手的手腕上,用上十足的寸劲。
不多时,右手手腕鼓起红肿的肿块,他举起‘受伤’的右手,走到戚喻身边,伸到她面前给她看,放低语气,却又刻意透出委屈的颤音,“七七,我的手不知是不是刚刚擀面皮太用力,瞧上去好像有些肿了。”
戚喻给唐随遇包好创可贴,掀起眼帘一看,竺苘的手腕果然肿起来很多,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哎哟,我看看,就不该让你帮忙擀面皮的,你乖乖到沙发去,我去冰箱取个冰袋过来帮你冰敷一下。”
等竺苘的手腕肿块消下去,戚喻才记起来还在锅里煮的汤圆,正要起身离开,竺苘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
“还是很疼,晚上再冰敷一次,好不好。”
戚喻惦念汤圆,怕像饺子一样因为火候过大而失败,但还是耐下性子,抬起手,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手章顺着往下,温柔地捏捏他的耳垂,“好,晚上你在客厅等我,或者去你房间帮你弄。”
说完,急急走向餐厅,发现吕嵇醒目的个头,立在灶台前,他个子很高,视线容易被油烟机挡住,所以双腿微微岔开,弯下背脊,一边关火,一边握着一只大勺子,往她已经准备好的七个小碗盛出汤圆。
竺苘不舍地望着戚喻的背影,墨色的瞳仁透出浓烈的痴迷,忽然感受到旁边射来一道明显不算友善的视线。
他回头,看向坐在另一端的和昼。
对方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双腿优雅交叠起二郎腿,不屑地吐糟道:“这空间要被茶味熏死了。”
竺苘不掩脸上的得意神色,同时也不留情面地戳穿他表面的淡定,“总比恶意把饺子祸害成饺子汤的人强些。”
男人多的地方,‘事故’也多,一个两个的,谁的心眼都不比对方少。戚喻又不傻,分得清那些人是故意的,那些人是无意的。应付他们就已经够累,再去认真计较,她一天下来不用再做其它,光是‘断案’就够了。
度过一个兵荒马乱的早晨,早上九点,金灿灿的太阳早已高高悬挂在天边,戚喻终于得以在餐桌前坐下,品尝他们一起亲手制作的冬至汤圆。
她的碗里,满满的都是吕嵇包的那些,为什么能认出来,因为他包的汤圆最漂亮,也最独特,小鱼形状的汤圆被他捏得栩栩如生。
世界总算可以安静下来,男人们分坐两排,安静享受美味的汤圆。
吃完汤圆,戚喻拍拍饱胀的肚子,瘫进椅子里,像只吃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