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珩有要求,都只自己咽下。久而久之,为了麻痹心中这种疼痛不平,元仪选择将这些都遗忘,也快将自己麻痹过去了。

可郎君的这句话一出,元仪还是感觉心凉了一半。

吾与殿下相配。

在禅位大礼上,文武臣子们的面,就毫不掩饰的当众说出口。

究竟是对前朝帝后的羞辱调侃,还是真心实意,恐怕只有郎君自己清楚。

洛阳无论平民还是贵族都风靡信佛,平民百姓们三五天都要去拜佛上香,勋贵世家们就是出钱建佛寺修佛像,洛阳里外的佛寺都有一千多所,各州郡加起来约有数万,与此相应的是僧人泛滥,一些游手好闲的游民们剃了头就投个寺庙成了所谓的“得道高人”,仅凭着供奉的香油钱就富得流油。

齐珩在前厅里,看了崔邈等人送上来统计僧侣人数的竹简,超过三十万人,其中九成还是青年男子,按一人耕一亩地来算,整整多出三十万亩荒地无人耕种。

“竖子高秃!狗脚高秃!”齐珩怒骂,直接从案后站起身,将竹简狠狠摔在前面的空地上,就差没一脚踢翻书案。

气得面泛桃花,一张脸俊美靓丽得让人心惊。

崔邈用羽扇遮住抽搐的眼角,实在不忍看。

家奴却在此时禀报宫里来人,好像是关于前朝帝后出宫的事情。

崔邈羽扇放下,看见方才还气恼不已的主君妖冶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勾起唇角,眼里似乎还有兴趣的意味。

他不做声。

主君家宅妇人之事,他们这些臣子有眼色的都不会干预。

不一会儿人进来,是齐珩安排之前在宫里监视天子的使者,这几天负责前朝帝后离宫事宜。

本来前朝帝后收拾好箱笼乘马车出宫就可以了,但前些日子出了那事,底下人闻弦知雅意,这几日都不允许前朝天子留宿陆皇后宫殿,但帝后两人要一起离宫这事,使者拿不定主意。

果然,齐珩听完后没有斥责他,反而俊脸上露出满意欣赏的笑容,如春风拂面。重新坐回案席,修长玉白的手指放在膝上轻敲,“中山王要前往封地,路途风霜遥远,殿下娇贵,怎比得上昭阳殿金玉帐软?”

使者明白了意思,颔首告退。

出来时似乎在帘外看见一青色影子,但没多注意,向门而去。

元仪站在帘外,听见里面的郎君又和臣子们商议起佛寺僧侣的事情。

她本来是想来说晋阳霸府传信之事,阿耶妾侍所出的十三郎被蛇咬死,那个妾侍说是被阿耶另一个侧妃所害。

但眼下元仪被自己郎君说的话乱了心神。

心脏疼痛,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陆皇后娇贵,昭阳殿金玉帐软,所以陆皇后合该住在昭阳殿。

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