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北勾了下嘴角,语气嘲讽,“就是把洗洁精用来擦地然后导致人摔跤的有用?”
裴楠吓到了,又委屈,急急忙忙抬起头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我会改的……爸爸,求求你再给我机会,不要把我赶出去……”他大着胆子挨上来,伸出了手抓住齐风北的西装下摆。
齐风北扫了下他的手。
以前裴楠没做过活计,一双手又白又嫩,十指纤长光滑,如葱段一般,指甲盖也是粉色的,指甲修得齐齐整整漂漂亮亮。而他现在的手虽然也白,却因为泡了太久的水,手心指腹都起了皱,手背上还有几条划痕,虽然已经结了痂,但到底比不上从前。
裴楠看他沉默,以为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赶走,连忙道:“我、我也会补偿的,忠伯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会接下他的工作,我一定会做好。”
他肤色白眼睛大,冒出来的泪珠子好像都比别人要大一些,因为哭泣的关系,眼尾有些泛红,眼睛里全是可怜兮兮的请求,紧张的时候,连嘴唇都被咬出一排齿印来。
说不上是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别的,齐风北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
得到这个答案,裴楠大喜,连连点头,“爸爸,我一定会做好的,爸爸放心!”
齐风北朝他胸口处扫了一眼,淡声道:“先去把衣裳换了。”
裴楠虽然作出了保证,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忠伯要为齐风北做些什么。
他知道忠伯以前会督促自己做的那些事叫他起床,让他写作业,在他的作业本上签上名字,安排好他的每个假期等等。至于他帮齐风北做的,他压根儿不知道。
因为以前齐风北实在很少回来。
他算不上是一个尽责的父亲,齐家家大业大,公司里有许多事务需要他处理,他还加入了贵族的商会,是其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会议多,应酬也多,出差时间更多。
裴楠脾气大,爸爸每次出差他都生气,回来他也使小性子,要爸爸哄,买礼物,买甜品,还要作上好一会儿才会罢休。
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了。
裴楠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替代忠伯,最后只能去问花妈。幸好花妈知道一些,道:“对外联络的事你也做不来,家事我可以做,只有先生那里需要你去应付。”
裴楠满脸沮丧,“可我要怎么应付啊?”
花妈道:“应该是早上叫先生起床,替他准备好当天要穿的衣物,早上帮他泡一杯咖啡,伺候他吃早餐就行了。还有晚上要将先生第二日穿的衣服熨好,以及将他有些衣服叫人上门来拿去干洗。哦,对了,还要为先生放好浴缸里的水。”
裴楠有些晕,他觉得好多事,他脑子还有点记不住。最后他找了一个笔记本来,花妈说一句他记一句,写完后两个人凑在一起找漏,确定应该没有遗漏了才松了口气。
花妈提醒道:“这个时间点,你应该送一杯咖啡上去。”
裴楠来了劲,“好,我马上做!”但不到一分钟他昂扬的气势就垮了下来,“花妈,咖啡要怎么泡?”
“平常都是忠伯给他泡的,我虽然见过,但也不知道泡的能不能合先生的口味。”花妈做料理做得不错,但泡咖啡并不是她的强项。
裴楠有些纠结,凑过去闻了闻,闻到咖啡的香气又觉得有了点信心,踌躇了一下后道:“要不再多放一块糖吧。”
端着咖啡杯上楼的时候,裴楠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其实他从回来之后,每天都想上楼看看,看看他曾经住的地方,看看他睡过的床,穿过的衣裳,收到的礼物是不是真的都被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