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梵气笑了，盯着他羽翼般的长睫：“我不是没走吗？”

说着，她抬了一下被沈确紧紧攥住的手，却没能抬动，整个人被他牢牢拥在怀中，严实得密不透风，被子又层层堆叠，将两人裹在其中。

五月的天，已经有燥热气息弥漫，一会的功夫，佟梵双颊就泛起如晚霞般的潮红，额间也沁出细密汗珠，没好气道：“你先松手！”

沈确紧抿着唇，略显病态的脸上神情执着：“不松，结婚。”

佟梵斥了一声：“沈确！”

“结婚！”沈确眼眶像是灌入了一股酸气，红着眼，长眉紧蹙。

佟梵：“……”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沈确虚弱的眉眼，脾气忽然就消失无踪了。

佟梵脸色蓦的拉下，冷着脸道：“行，结婚，那我问问你，我一个内地人，和你这个香江人结婚，要走什么流程？现在说结婚不早吗？”

“再者，你带我回去见过你父母吗？你把我的事告诉他们了吗？”

“我结过婚，离过婚，生过孩子，目前还有一个孩子在医院里住院，两个孩子可能最后前夫都不要，都会扔给我，你怎么想？要还是不要？”

“你家不是小门小户，你确定我这样的媳妇儿他们能接受？”

说到最后，佟梵语气俨然带上了轻嘲，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世道如此，门第之间自古就有，女人活在世上本就不易了，还要被挑三拣四。

沈确听着她嘲讽的语气，手骤然顿住，浅色瞳眸里映着佟梵泛红的脸颊，十分宁静，他的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他们都不重要，我的心意才最重要。”

“佟梵，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结婚，事情我会说，但他们赞同与否我不在乎，婚后我会长住内地，不会再回香江，你不必看他们的脸色。”

“你结过婚，我知道，离过婚，我也知道。”

“我也结过婚，也离过婚，我们扯平了。”

“三个孩子，一个不少，只要你想带在身边，我会视如己出。当然，如果你担心我对他们不好，我们这辈子可以不生孩子。”

说到这里，沈确顿了顿，小心翼翼看向佟梵。

“我唯一害怕，担心的，是我不能陪你一辈子。”

“我不会再探究你身上的秘密，会尽全力治疗身体，只期陪你更久。”

“你曾说，等我身体好了，不必再寄情于纸笔，可以亲自前往去看看，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哪怕只是三年五载，也值了。”

“所以，佟梵同志，能不能和我结婚？”

他目光炙热坦诚，琥珀色的眸光如皓月般皎洁明亮，令人安心。

佟梵纵然心是石头做的，听着这一番肺腑之言，也不免感慨，痴情种都生在七十年代了，用最冷感的声音，说出最深情的话。

“就这么喜欢我？”佟梵不解，她好像对他也没好过。

“是，真的喜欢，很喜欢。”沈确语气极认真。

“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可你要知道，我不是寻常女人，不会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我会经常抛头露面做生意，谁都阻止不了！”

“不结婚，等于没有羁绊，对你我没有坏处，反而更加安稳。”

“这样一来，你不用和家里人交代，甚至感情腻烦了，完全可以抽身就走，我不会纠缠，百利而无一害，你还确定要结婚？”

佟梵略一沉吟，把自己心思尽数说了出来。

她不能否认为沈确的赤诚而动容，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从不是自己说了算，不过，结婚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慎重的决定。

“是，我很确定。”

“你要做生意，我可以帮你，或者，我们一起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