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晓静抿了抿唇角，也不想耽搁别人的时间，最后还是羞愧地上了车。

不过，她屁股都没挨着椅子，像是悬空似的，生怕沾染脏了。

“去老竹楼花卉市场。”佟梵说了一句，贾森就拐弯掉头，缓缓驶入主路。

佟梵眼尾一扬，有些好笑：“你一个香江人，来了西塔市和回老家似的。”

贾森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没理会这话，后座的杨晓静一听到“香江”这两个字，一脸的惊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香江人，那个在内地人眼里十分繁荣奢华的地方。

以前，她也想过，要不要带着她爸偷渡过去，那样是不是就能避开杨晓帆了，可她爸老实了一辈子，遵纪守法，不敢去，更舍不得自己用心栽种下来的花木。

汽车很快就到了老竹楼花卉市场，佟梵看向愣神的杨晓静：“到了。”

杨晓静慌张醒过神来，看着熟悉的老竹楼，轻舒了一口气，颔首道：“谢谢。”

说完，她打开门准备下车，佟梵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漆黑狭长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红唇微启，声音似能勾魂：“今天的事，你和你爸，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闻言，杨晓静一愣，下意识看向佟梵，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重重点了点头。

她下了车，贾森也下车给她拿背篓，告别两人后，小跑着进了老竹楼花卉市场。

目送杨晓静进去，佟梵才收回眸光，声音有些冷淡：“回去吧。”

贾森上了车，缓缓启动车子，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最近得罪人了？”

听到这话，佟梵精致的眉眼漫上一层冷意，脸上却噙着笑：“为什么这么说？”

贾森听着她柔和妩媚的声音，轻咳一声：“要不你为啥让那女同志隐瞒你的事？”

佟梵轻嗤一声，怎么会信贾森的这套说辞，三言两语找到蛛丝马迹的人不是没有，但贾森显然不在其列，他会说这样的话，应该是早就得了消息。

不用多问，又是沈确，所以他今天一直让人监视她了？知道杨晓帆的事？

这么想着，佟梵又暗暗摇头，这又不像是沈确会干的事，他没这么无聊。

佟梵没再问，阖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又是一天。

*

老竹楼花卉市场。

杨晓静背着背篓，手里攥着一块钱，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

大晚上的，一些花农还在棚里忙活，不过，多数都已经关门了，偌大的花卉市场没了白天时的热闹，静悄悄的，又暗又没人气，杨晓静也有些害怕，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好在这地方她熟，很快就回了家，他们一家从花卉市场建立开始就一直住在这边，平时会去花田那边浇水上肥修建，偶尔会在花田旁的茅草屋里住。

杨晓静看着亮着灯光的店铺，松了口气，匆匆忙忙进门，脸上挂着笑，嘴里嚷道：“爸！爸！今天碰上活菩萨了！我给那女同志把花种上，她还给了我一块钱！”

店铺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儿声音，杨晓静有些疑惑，当跑到花房时，一股浓郁的烟气扑鼻而来，又刺又呛人，整个花房没了芬芳扑鼻的气味，尽是令人厌恶的烟味。

杨晓静看着眼前的场景，瞳孔一缩，脸也跟着白了，忍不住倒退一步。

不算大的花房里，五个街溜子或坐，或站，或蹲，桌上的花花草草都被掀翻在地，他们吊儿郎当嬉笑着，嘴里还叼着烟，一看到杨晓静，五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她僵住了，因为恐惧，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转身想跑，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咳嗽声，脸色一变，转头看向花房角落里，那里还蹲着一个抱着头的身影，脊背佝偻着，因为咳嗽，身体不停地颤抖，听他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