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粗气。
殿内没有地暖,也没有炭盆,他因失血过多而浑身失温,只觉周遭冷得如冰窖一般。
霍翎问:“你的父母妻儿,被接去了哪里?”
在聪明人面前,狡辩是无意义的,只会让自己落入下乘。
沉默一瞬,孔易道:“太后娘娘足智多谋,难道猜不出来吗。”
霍翎道:“原本哀家还不能肯定,但你一动,大穆埋伏在洛城的密探也跟着动了起来,哀家就知道答案了。”
顿了顿,霍翎方才道:“你不会以为,他们逃去了大穆生活,从此就能高枕无忧了吧。血债需要血偿,更何况,你的父母,本就不是大燕子民。”
孔易再也不能保持镇定,猛地睁开眼眸,却因动作太大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眉心一抽。
他的心一路沉至谷底,没想到大燕连如此隐秘的陈年旧事都查出来了。
霍翎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孔易:“事到如今,你还是执意不肯开口吗。
“像你这样才华横溢的人,原本可以堂堂正正出仕,造福一方百姓,甚至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却因身份之故,一辈子都只能躲在他人身后,以军师幕僚的身份为他人出谋划策。
“不会有人知道你做过什么,也不会有人记得你这样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你就要死了,难道你甘心带着自己的所有秘密、所有谋划踏进阴曹地府吗。”
孔易冷笑一声,在那张谦谦君子般的温和面孔下,藏着的一直是桀骜不驯与愤世嫉俗:“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霍翎淡淡道:“你不是自认为与哀家神交已久吗。这里有你的旧主,有你认为的对手,在你临死之前,有我们作为听众陪你最后一程,你该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