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表舅带着这番说辞去请示太后,果然得到太后的首肯。

今儿正好是休沐日,许多官员都冒着风雪,亲自登门送礼祝寿。

宫里的赏赐也如流水般赐下,还有一道圣旨是单独给桑玄清的。

圣旨上的内容也很简单,献计有功,当为贵女楷模,赐县君出身。

席间宾客纷纷打听这所谓的“献计有功”是何意,心中暗骂桑家狡诈,竟然借花献佛。

桑家的热闹从清晨持续到了傍晚。

霍世鸣也枯坐在院中,听着隔壁的热闹,从清晨一直听到了傍晚,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等到桑家的热闹彻底平息,霍世鸣才撑着石桌慢慢站起。

他半边身子都被冻僵了,尤其是两条腿,冻得已经没有知觉。

他也不在意,随手拍掉肩上的积雪,拖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卧房。

他并未点灯,而是摸黑来到一处墙角,按照某种特定规律敲击扭动,一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门出现。

霍世鸣缓缓上前,推开密门,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他目标明确,直奔密室西北角,挪走角落里半人高的柜子。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慢慢撬开一块松动的砖石,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

匣子里的东西,是霍世鸣还在燕西时,从西域一位商人手上获得的秘药。

此药名为离愁散。

白色粉末状,服用以后,初时症状与风寒无异,半个月后,病情开始急剧恶化,身体情况也会急转直下,至多两个月就会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

承恩公病了。

据看守他的禁卫说,是承恩公一直没有起来用膳,下人察觉到不对,推门去查看,才发现承恩公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不管怎么样,承恩公都是太后的亲生父亲,国朝的一等公爵。

要是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烧死过去,满府下人和在外头看守的禁卫怕是都要给他陪葬。

所以在发现承恩公烧得不省人事后,立刻有人去请来京中最好的坐堂大夫,还有人骑马赶去皇宫报信。

报信之人站在宫门口,忐忑等待着宫里的答复。

好在宫里并未降罪于他,只是派了两名太医随行。

等报信之人带着两位太医返回承恩公府时,正好撞上大夫从里屋出来。

“大夫,情况如何?”

大夫摇头:“情况不太好,老夫给他扎了几针,烧一直没退下去。”

两位太医也不耽误时间,朝着大夫略一拱手,就绕过他进了里屋。

年纪最长的胡太医负责给承恩公把脉。

手指刚搭到脉相商,胡太医就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承恩公的面相。

他也曾与承恩公打过照面。

那时的承恩公,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走

起路来大步流星,一看就是常年驻守边境的武将。

但如今的他,身材消瘦,面颊凹陷,食欲不振,还有郁结于心症,也难怪感染风寒后会病得如此严重。

好在承恩公以前的身体底子不错,病症起初看着凶险,但在施了针,又硬灌进去一碗药以后,额头终于没那么滚烫了。

胡太医对着伺候的下人道:“只要后半夜不再反复,病情就算是稳定了。”

方氏是在第二天才收到消息的。

霍世鸣病情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人还虚弱着,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得知此事后,方氏顿时坐不住了,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照顾霍世鸣。

霍泽也说自己要跟着回去侍疾。

还是方氏劝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