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渡和阳安长公主也不是抱怨,就是遗憾于不能跟着凑热闹。

好在她们收到了季衔山买的话本,以及霍翎准备的苍州特产,又听霍翎介绍了沿途趣闻,这才再次欢喜起来。

在行宫里略作休整,九月初,趁着秋高气爽,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行宫,返回京师。

京师枫叶如火,累累硕果堆满柿子树头,将枝叶压得沉甸甸的。

霍翎回到皇宫次日,就在刚刚重建完毕的兴泰殿里,召见几位重臣。

兴泰殿处处都透着崭新的痕迹,只有一些名贵的古董摆件,才流露出岁月沧桑之感。

几位重臣按照朝中位序依次落座,静静等待着太后和天子的到来。

气氛压抑凝滞。

直到一声“太后到,陛下到――”打破沉默,众人起身恭迎。

“众卿平身。”

霍翎发话,众人这才再次坐下。

“这几个月哀家和陛下不在京师,多亏了有文尚书、陈御史和崔尚书留守,才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文盛安道:“娘娘谬赞了。”向霍翎汇报了这段时间京师的种种。

其实比较紧要的事情,文盛安他们早就在第一时间派人去禀报霍翎了,如今这场汇报,就是走个过场。

所以只说了小半刻钟,文盛安就止住了话音。

霍翎赞道:“文尚书一向老成持重,有你留守京师,哀家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给他赏了不少好东西。

霍翎又点了工部尚书周济的名,夸他办事稳妥,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将兴泰殿和周围几座宫殿都重建好了。

同样赐下许多宝物。

“多谢娘娘赏赐。”

随着周济话音落下,原本流动的空气又再次凝滞。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都知道过场已经走完,接下来该上重头戏了。

果然――

霍翎开口点名:“陈御史的神情颇有些憔悴。”

陈浩言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与老妻结发几十年,感情很深。

老妻出身周家主支,周族长是她的亲弟弟,周成弘也是她的亲侄子,就算弟弟和侄子确实该死,得知他们的死讯后,老妻还是狠狠哭了一场。

在得知他受到妻族牵连,写了请罪折子自劾后,老妻伤心之余,又添几分愧疚。

不过陈浩言本人的心境倒还算平和。

除了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有些失态外,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官场沉浮起落乃常态,谁叫太后娘娘技高一筹呢。

“君辱臣死,娘娘和陛下在苍州城受了惊吓,乃臣妻侄之过;臣妻弟在苍州城仗着臣的权势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致使一村百姓受苦受难,臣同样负有纵容和监察不力之过。”

周成弘可不仅仅是陈浩言的妻侄,还是崔明的妻侄。

这下崔明也坐不住了,起身站到陈浩言身边,与陈浩言一起请罪,听凭太后发落。

霍翎早就想好了对两人的安排。

陈浩言只是受了妻族的牵连,从左都御史迁至右都御史。

与左都御史要坐镇京师不同,右都御史主要负责巡视地方,每年年底才回京述职。

看似陈浩言的官职没有太大变动,但这一手,真正解决掉的是陈浩言“辅政大臣”的名头。

一位写了请罪折子,又常年不在京师的大臣,如何担得起辅政之责?

崔明既受妻族的牵连,又受家族的牵连,从刑部尚书一贬再贬,前往临海又贫瘠的平州任知府。

霍翎问:“这个处罚,你二人可心服?”

陈浩言和崔明都没有反驳,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