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婉再一次被带到了霍翎面前。

霍翎在听完前因后果后,问出了和无墨一样的问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祝婉抿了抿唇:“不瞒娘娘,我昨日上午因为婚事的缘故,与邹天翊大吵了一架,心情烦闷之下,才会带着婢女去醉仙居吃东西。我了解邹天翊的为人,如果今天我和小桃没有跑掉,他肯定会将我禁足,然后想办法将我尽快嫁出去,但我和小桃跑掉了,我院子里伺候的人跑不掉……”

而且祝婉也不可能一直躲着邹天翊。

就算太后娘娘仁慈,允许她一直借宿在别院里,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为什么要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着邹天翊。

霍翎看着祝婉,突然道:“我原本是想拖一拖的,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你敢不敢在律法还没有开始修订前,就像刘氏一样,去府衙击鼓鸣冤。”

祝婉用力点头,掷地有声:“娘娘,我敢。”

霍翎道:“现在就去击鼓鸣冤,你要承受的非议会极大。”

祝婉道:“娘娘,这就是我心中所愿。”

霍翎微微一笑,温声道:“那你就放开手去做吧。不用有任何顾虑,凡事有哀家给你撑腰。”

祝婉眼眶骤然一热。

撑腰……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真好啊,如今有天底下最尊贵的贵人为她撑腰,她终于能够豁出所有,去做她想做很多年的事情了。

……

大燕有官不修衙的传统,所以绝大多数衙门,从外头看都有些破败陈旧。即使是京师里的衙门也不能例外。

苍州府衙看上去却十分气派威严。

几名衙役穿着黑色的袍子,手持木棍,站在衙门门口守卫。

来来往往的老百姓都不敢往他们身上多看一眼,也不敢靠得离府衙太近,免得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年纪轻轻的姑娘突然径直走出。

她的举动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她来到那面登闻鼓前,用力敲击鼓面。

沉闷的鼓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祝婉用尽浑身力气,连敲十下鼓面,然后面朝府衙大门一把跪下,举起手里的状纸,高声大喊:

“民女祝婉,想要状告自己的亲生父亲、锦州商铺掌柜邹天翊。

“这十几年时间里,邹天翊连同祝家族长祝昌一起,侵吞民女祖父留下的家业,恳请知府大人为民女一家伸冤!”

鼓声落,喊声起,石破天惊。

苍州知府崔照正在后院和小妾调情嬉闹呢,听到那接连不断的鼓声后,不由狠狠蹙起眉来。

他从后院去了前院,正好碰到了匆匆过来寻他的师爷。

当从师爷口中得知详细情况后,崔照都有些懵了。

怎么回事,苍州城最近的民风民情是不是不太好啊。

前不久刚出了一起妻告夫的荒唐案子,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现在居然又来了一起子告父的案子。

罔顾人伦!

一个做女儿的,居然敢状告自己的父亲,状告自己家族里的长辈,这实在是罔顾人伦啊!

任由这些人继续这么胡闹下去,苍州城的风气都要被彻底败坏了。

如今太后和陛下可就在苍州,要是这两起案子传到了苍州行宫,传到了太后和陛下的耳朵里,他这个苍州知府该如何向太后和陛下交代!?

崔照连堂都没升,就已经做好了此案的判决。

他看着师爷,恶狠狠道:“一定得想办法把这个案子压下去,决不能惊动到上头。

“看来先前我对那个什么刘氏还是太仁慈了,这回你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