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改姓邹,祝家的人前前后后忙活算计了那么久,岂不是要平白为他做了嫁衣?”
丁景焕冷笑道:“倒也有些意思。原本帮着外人迫害你的宗族,在这个时候,又重新站回了你的一边。”
宋叙回想起他崭露头角以后,宋家派人上门,试图与他修复感情的场景,清醒而冷静地点评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同姓血缘,终究抵不过所谓的利益。”
祝婉继续道:“在家从父,这是千年来的伦理纲常。
“身为他的女儿,我似乎不应该怨恨他的薄待,痛苦他的偏心,因为他虽然薄待我、漠视我、对我不闻不问,虽然偏心那位异母弟弟,但他在衣食住行上,确实没有亏待过我。
“可是这种想法,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亏待我,是因为我姓祝,是因为我祖父母和娘亲的余荫还在庇护我。
“而我姓祝,我在接受着祖父母和娘亲的余荫,又怎么能不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祝婉深吸一口气:“我娘临终前有两个遗憾,一是不能亲自抚养我长大,二是弄丢了我祖父的毕生心血,惶恐自己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我祖父母。
“伦理纲常,敌不过是非恩怨曲直。
“我想要为我祖父和娘亲讨回公道,想要让锦丰商铺重新改回原来的名字,想要让祖父母和娘亲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她的力量太孱弱了。
凭她自己,很难实现这一目的。
所以她才会选择站出来,状告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要向那座不可逾越的伦理纲常之山发起进攻,即使头破血流。
霍翎静静听到这里,然后问:“这些年来,你可曾做过什么努力和尝试?”
漂亮话谁都会说。
要是祝婉只有决心,这些年里却没有做出过什么实际行动,霍翎会有些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