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平静道:“他死了。”

柳乔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霍翎。

她和柳国公都猜到了端王已经落入霍翎手里,却只是以为霍翎秘密软禁了他,根本没想过端王早已死去。

不……

或许不是没有想过。

而是想到了,却不敢相信霍翎有这个胆量动用私刑处决一位亲王,所以下意识排除了这种可能。

“……他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霍翎很乐意为柳乔解惑:“那天他去了大相国寺以后,我用他赠予过我的白鹿玉佩,约他去大相国寺旁边的院子饮酒下棋,他欣然应邀,而后死于我手。”

柳乔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端王之事动怒了,但在听完霍翎这番话后,她脸庞微微扭曲,几乎恨不得生吞了端王。

“我提醒过他。”

“我明明和他说过,何泰就是前车之鉴。”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这么愚蠢地中了你的算计……”

“也许是因为,”霍翎回答,“我是他的执念吧。”

端王曾经以为权力和她都是他唾手可得之物。

可当他面对的阻碍是皇权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她在端王心中,已经不仅仅只是昔日情人,更是权力的标志。

占有了她,就像是从景元帝手里夺过了权力。

“执念……”柳乔惨笑,“原来我赢不了的,是他的执念啊。”

第96章 第一卷 完。

深吸两口气,柳乔稍稍平复情绪:“他的尸体在哪里。”

关于这个问题,霍翎并未直接回答:“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柳国公和季渊晚的死活。”

在烛火的映照下,柳乔眼里有流光一闪:“你连季寒珩都杀了,又怎么会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二人。”

霍翎道:“那你想知道季渊晚在临死前留下了什么遗言吗?”

即使已经猜到了结果,柳乔还是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那深入灵魂的痛楚让她不敢大口呼吸,她抬起眼眸,不甘示弱:“那你呢。你深夜出宫见我最后一面,又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

霍翎问:“先帝身上的毒,是你们下的吧。”

柳乔昂起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霍翎望向门外,示意邱鸿振进来。

邱鸿振一直守在门外,生怕霍翎的安危出现什么问题,这会儿听到霍翎传召,不敢耽搁,捧着箭匣进屋。

“打开箭匣,然后出去。”

断成两截的箭矢映入柳乔眼帘。

鲜血早已凝固在箭头上,散发着诡异的不详。

“柳国公柳昀,世受皇恩,举兵谋逆,被我当场射杀。”

“端王世子季渊晚,因为曾经养在皇宫里,先帝特地赐下不降等袭爵的旨意。在被拿下以后,用这支射杀了柳昀的箭矢,捅穿自己的心口,以死向先帝谢罪。”

柳乔身体微微颤抖,眼底漫出一片血红。

她的孩子不是死于他人之首,而是走投无路之下绝望自尽。

那该有多疼啊。

但在最初的失态过后,柳乔选择闭上眼睛,一副拒绝再和霍翎沟通的模样。

“难道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掩盖掉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行吗?”

柳乔猛地睁开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翎从袖中取出一份誊抄的罪证,丢到柳乔面前。

“意思是,我已经彻底掌握了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证。”

“文盛安、诚郡王等朝中重臣也都已经看过这份罪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