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身高已经可以让他俯视香炉了,幼时好奇的东西就这么无保留地铺满在面前,只让他觉得一阵眩晕。
紫英呷一口茶,垂头不语。龙葵站在他身旁也不说话。
“这边……”远远地传来王伯的声音生生打碎了宁静。紫英猜到应是家主来了――当是自己的大哥吧。二十年不见,他大约也认不出自己了。
不久,一位身着紫服看似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稳步跨进客堂,紫英还未开口便见他拱手道:“在下慕容紫鸿,见过少侠。”
“慕容先生不必如此,在下……在下穆英。”
“穆少侠。”眼见得慕容紫鸿又是一礼将下,紫英头疼地拉起兄长,抱拳道:“在下只为救人而来。”
“救人……对,少侠请坐,在下细细与您明说。”一干人等寒暄了半天才找到正题,这也正让紫英寒心很多。记忆里那个温柔高贵的大哥竟变得如此世故圆滑,甚至于有些愚笨了……也许是笨为提防外人假装出的,但敛去光华的慕容紫鸿总与记忆中那个单薄却坚毅的背影叠成双影,再也寻不回过去了。
“在下成亲约四五年。内子刚下嫁于在下时并无异常,爽快开朗,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约是一年前,在下与内子出门游玩,路遇匪徒。那匪徒欲强抢内子,内子不从,不知那心狠之人从袖内掏出什么邪药,强塞进内子口中。内子当夜体热多汗,长梦不绝,第二日便似变了个人。
“那以后,内子性子柔婉了很多,颇有些大家闺秀之风。倘只如此在下也不担心,只是内子时常发作怪病,正如少侠今日所见的。发病时力大无比,口不择言,在下也只得让家丁缚住她等她病发作终了。
“在下目睹一切,观内子苦不堪言,心痛如绞啊……怎奈何请来高僧名医皆无救治之法,四方邻里皆对内子嗤之以鼻,如今少侠肯救内子于水火,在下永生难忘。”
“在下当尽力。”紫英抱拳。家中变迁繁多复杂,大哥一人撑起家业也属不易。当年浅听父母谈论复国之愿,传到这一代怕也是断了。生存之压迫在眉睫,况灭国多年,忠心老臣也留世不多。他如今对复国没有丝毫欲望,倒也安得一切归于尘土。
紫英正欲说下文,便见门外跑近个小厮,在王伯耳旁嘟囔些什么,作揖后才离去。
“王伯,发生何事?”慕容紫鸿皱眉道。
“夫人已醒。”小老儿如是回答。
“差人替她松绑,换上新衣物。”慕容紫鸿吩咐道。
见紫英略有不解,慕容紫鸿忙解释:“内子发病终会弄得衣衫不整,如若癫狂……”
紫英淡淡一笑,以示理解。
“少侠……在下,可否唐突一问?”慕容紫鸿叹道。
“慕容先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