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绝无怨言。”

“不自量力。”襄垣白了他一眼,“你徒弟叫什么名字。”

“百里屠苏,原名……韩云溪。”

“哦?是新来的那个小子。他是很有趣的人。三魂七魄并非同日而来,除去太子长琴,他倒是吾见到如此奇特的第一人。”

“因当年太子长琴之故,他方才落得如此结果。”

“……吾曾愤恨角离擅用太子长琴魂魄。即便他也为神,同样为伏羲所害,吾亦同情他。”襄垣摸摸下巴,“汝说来看看,那小子同长琴什么关系。”

紫英无奈,尽将这过往二十年的事情详叙与他。

“看来这忙,吾不得不帮了?”襄垣叹息道,“吾曾立誓,但见伏羲女娲后人一并杀之。不知多少年来吾已过于寂寞,没有当即取了你性命已是宽恕于你。如此……一命抵一命罢,算是吾还了太子长琴的债,也算是吾遵守吾当年的誓言。”

“尽由前辈所定,在下绝无怨言。”

“呵。汝当真看的开?”襄垣抬手,凝起方血红色的魂魄。那魂魄内里几丝暗红色的流苏样的纹络扭转,仔细看去,略有重明鸟的形状,“天生火格,星蕴重明。这便是他了吧。”

“是。”紫英答道。

襄垣也不再问话了,抬手弹出,那魂魄就如一只缩小的重明鸟,直直俯冲入屠苏额间朱砂之中。

“好好调养便可。没有意外,三日内当醒。”襄垣瞥了屠苏一眼,“可惜又缺了个趣味良多之人。”

紫英没有答话,俯身探向屠苏鼻翼,已经有了呼吸了,大约是刚从冰蚕蛊中解封,他呼出的水汽冰冷刺骨。

“古钧。

“你带屠苏回天墉去。如若陵越问起,便说我……游历去了……你,也不必回来此处。

“魔珠在你身上,重楼定会寻你的。将魔珠还与他,顺便告诉他,我谢谢他。”

“是。”古钧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遵守紫英的命令,亦是他此番记忆,即将终结。

……

只是平地上的三人皆不知道重楼已经按在云端良久。自召唤出襄垣到襄垣归还魂魄,每一个细节他都枝枝入目。飞蓬每一世遭劫都不愿意劳烦他,他总是想方设法地隐瞒,仿佛重楼从未察觉。

然而重楼又怎能不知,他只得任由飞蓬任性下去。因为,这是伏羲对他的惩罚。让他世世拥有这性情,甘愿付出,甘愿赴死,心甘情愿地入了轮回。否则怎么会说这惩罚比太子长琴的更甚:长琴尚能拥有怨怒,而飞蓬,只得世世听天从命,当这神权下悲哀的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