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无法否认,它存在自有它存在的价值。梦可以忘却,可以将其归功于虚幻,然而记忆,它是实际存在而且注定一生存在的,不死不灭。
鉴于下层女娲部族和上层龙渊部族之间冷漠的隔阂,尽管紫英面对这一群从未见过的矿石心里有些发痒,他还是决定不去自寻不快了,只是带着两只剑灵毫无目的地随处乱逛,最后停在记忆之海望着幻化成形的记忆肆意流淌在自己身边。
这里又有多少是自己熟知之人的念想呢?紫英自问。但他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
……
陷入沉思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更也许是紫英多年来未曾这么放任自己松懈至此,在一个时辰后身心竟依旧贪恋着站在崖边极目远眺的自在。
“上仙这边请。”那老婆婆似乎早就料到紫英会迟来那么一会儿,见他姗姗来迟倒也不责怪,只浅浅一笑就带路了。
……
“女娲娘娘,慕容上仙到了。”老婆婆向台上高贵的灵女行了一套繁琐的礼节。
“你且下去吧。”灵女面无表情,回复道。
“你不必惊讶,吾此刻假借灵女之身与你相见。”
“在下慕容紫英,拜见女娲娘娘。”紫英抱拳道。
“方才吾已同那名少年谈过了。”女娲直指主题,似是不愿过多赘述,“吾已将太子长琴与其因缘种种点明,亦告知其血涂之阵。”
“女娲……娘娘……”紫英骇得说不出话来。自己一直希望避免的话题竟被女娲一语戳破,原本希望用别的法子助屠苏度过此劫,如今屠苏已明真相,凭其性子是断不会让他人插手的。
“吾知晓你爱徒心切,然而这是大巫祝之子,剑灵太子长琴终要面对的事实。”自始至终,女娲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经年往事,并无情感掺杂。
“在下认为,此事与屠苏确乎毫无干系。太子长琴也罢,洪荒古事也罢,屠苏只是牺牲者。难道……他仅有这一条路可走么……”话到最终,连紫英说着也没了气势。他甚至此刻自己的观点不过是一己私愿,但他多么希望这个一生少欢颜的弟子不要堕入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苦追问,只徒增莫名落空感伤。”女娲摇摇头,淡然回道。
“……”紫英不语。确实,没有询问的价值。比起苍生,比起六界,单单一人算得了什么。
“他不是一个会软弱低头、于命运中随波逐流之人,无论前路凶吉,他已清楚明白自己所言所行,不致迷失。”女娲淡淡道,“他敢于面对将来的未知,你便要尊重他的选择。即便让他苟活于世,余生他也不会安心。”
“在下明白。”紫英颔首道。
“吾知晓你心有不甘。你且可随他一路,最后将你看法重新告知与吾。如若届时你仍未改变想法,吾尚有最后一法可为之。”
“是。多谢女娲娘娘。”听到最后一句话,紫英眼前蓦得一亮,整个人又有了信念一般。
“……不必。但尚有一事吾需问你。”女娲凑起眉问道。
“娘娘请说。”
“你既已得仙身,为何身上却有魔气缭绕。”
“……应是此物。”紫英正有些纳闷,突然想起临行前重楼交予自己的魔珠,经女娲这么一问,他便把魔珠从怀中取出回道。
“此物……”女娲紧缩的眉突然展开,“拿近与吾。”
紫英并上前几步,将魔珠呈上去,满心茫然。
“确是魔尊之物……如此,倒也好。”女娲低声自语道,将珠子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便还给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