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假？”赤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主上大人费力地爬神魔之井的样子，以至于赤曾经一度想劝重楼合伙飞蓬把神魔之井炸了算了，也好过天天夜里重楼做贼似的悄悄爬井。

“……”见紫英一脸落寞，古钧上前，劝慰的话却生生卡在嗓子里。紫英背对着他轻轻摇头，一魔一仙一灵就这么僵持着。

“阁下……可否转告魔尊……慕容紫英已来过？”淡淡的嗓音里夹杂着丝颤抖，虽是不甘，但紫英确实没有能力与面前的这只魔鏖战。魔不是神，也不是灵，他们没必要恪守德行抑或道貌岸然地说些伪善的话，实力才会让他们臣服。

“喂，这就走了？……”这话刚出口，赤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哪有魔这么对仙说话的，听起来简直像是，简直像是……恋恋不舍？

“……？”本已转身欲离开的紫英被这一问弄得迷惑不已，他转过半个身子，眉头微皱。

“你到这来，到底是为什么。”见话匣已经打开，鉴于神魔之井地处偏僻，赤也不急着赶紫英离开。多年生活无趣，来个外人聊聊天倒也生活滋润。

“寻魔尊。”紫英今日是真见识到魔的喜怒无常，上一刻还怒目相视，下一刻就收敛起锋芒河和蔼处之。

“你找他什么事？”赤见紫英一脸防备，摆明着对他极度不信任，他强忍了无名火，嘴角抽搐道，“爷不至于像个长舌妇似的四处乱说，只为向魔尊大人回报之时免去些麻烦。”

“……阁下，古魔附身凡人之体后能否掩去魔气。”紫英倒也不正面回答赤的疑问。

“你问这作甚？”似乎是牵扯到很敏感的问题，赤瞬间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双红通紧紧盯着面前的白发仙人。

“……”紫英阖目，叹出一口气，“尸身干瘪如柴，肤色趋于墨黑，体旁魔气缭绕，可是吸灵之法所为。”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一句句从紫英口中蹦出，只惊得赤一身冷汗。

“你……怎么知道……”忽然，他明白过来，“你怀疑有古魔附身凡人用吸灵之术害人？！”

紫英点点头，嘴上不置可否。

“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到我魔界的名誉……”赤咬牙道，“不论魔尊大人出于何意要赤拦你，赤不能放任此事不管……你，叫慕容紫英？可否愿用性命发誓，所言无虚。”

“愿。”紫英抱拳道。

“好，随我来。一路上莫要声张，跟在我身后便好。”赤突然想起什么，“那只剑灵，能不能化去身形。”

……

魔界的格局很乱。岔路奇多，四野里也没什么显著的地标，连府邸的风格也都相似得不得了。魔不是那种会享受的生物，能有个栖息之地对他们来讲就足够了。

不过这里并没有紫英想象的那样森严寂静，甚至多了很多人情味儿。虽说多数魔都是天地怨气汇集在一个什物上成型的，其实也有受孕而成的，一路上紫英就看到不少年幼的魔由母亲带着闲逛。

……也许多年来他对魔的偏见也如当初对妖的偏见那样过激。每一个物种都有他存世的道理，每一个生灵都有他存在的价值。人没有资格左右妖的生死，神更没有资格指点魔的暴戾。说到底，六界都是一样的。

……

“劳烦通报，赤求见。”守卫一脸鄙夷的表情让紫英浑身不自在，他是把紫英当做战俘了也不一定。

“赤尊者，请。”

随着赤穿过厚重的门，紫英终于看到一个勉强可称之豪华的居所。到底是魔尊的屋宅，确实是和外头不一样，但这规模和人界的皇宫相比相形见绌多了。

端坐朝堂上的重楼显然是没有料到二人来访，尤为见到紫英后，那表情甚是诧异。

“赤，这是怎么回事。”重楼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