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奇怪,但再转念一想,那魔披风本就是重楼魔力成型,无论是形体魔力还是思维都当与重楼相顺,怎会有半点忤逆的心?思考到此处,脑海里白发剑仙喘咳的狼狈之景早已把魔披风小小的反常挤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来之不易的重遇,却让重楼提心吊胆不已。
……
“还仍记得那没用的仙……”魔披风出了魔界,愤愤道,“连我已有意识也未曾注意到么……魔尊呵魔尊,你依你之愿幻出我的形体,却从不肯定我的价值,倘若我此刻夺了你魔尊的位子,你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脸吧?单单想象便叫人愉悦。呵呵……”最后低沉的轻笑转变为狞笑,肆意响彻在这杳无人迹的万尺青云之上。
“难能寻到个正当理由离那魔尊远些,不如好生利用着……那仙,还是在昆仑呵……那群无聊的凡人倒还好说,只是那两只千年鬼灵实是不好对付……”魔披风为难道,“那便用了他们人界之法,化为小童,倒也好行事。”
……
夜已深。无极阁里寂静一片。妖界已灭,众蜀山弟子也纷纷涌出狭小的无极阁,各自回了自己的弟子房,有些住所被毁的弟子也寻到了新处;甚至有些人宁愿和别人挤着一张小床也不再欲回到无极阁内。原因很简单,那个额上生有朱砂印痕的灵虚住在那里。
“道祖……保佑我蜀山派顺利渡劫吧……保佑慕容上仙快快康复……”白日里紧张的情绪不敢外泄,唯有就着这寂静的夜色,少年老成的他方才吐露少年本性。
他虔诚地跪在团垫上,双目平和地闭着,至诚地应许着。其实,灵虚真不当做道士,更不该活在人界;像他这般年岁且数日来穿梭在腥风血雨中却仍持着这颗柔软的心已是不易,他不适合留在尘世里被人欺骂,他更适合游走在天边,拥抱着一团云朵,采集一篮清泉,踏风行歌。
“呐……”忽的,灵虚觉得后颈粘腻地滚过一阵阴冷的风,他惊愕地抬起头,嗓间尚未发出尖叫便重重栽倒在地;寻久,灵虚起身,小心地整齐了衣冠,唇角扯出一抹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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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十九] 灵虚 ...
贰拾玖灵虚
倚在紫英床前小憩的龙葵被一阵低促的叩门声惊醒。她抬头,见古钧也恰好醒了,便示意他去开门。
古钧尽力轻手轻脚打开门,见门口站的就是那眉间生有朱砂的少年灵虚,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汉子笨笨的嘴突然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他壮硕的身子全压在门口,让这边的龙葵也看不出什么,只暗暗地急躁着。
“药煎好了,师傅让我把药送给上仙。”灵虚一躬身子,将药盘举起,轻轻道。
“哦……辛苦你了。”古钧接过盘子,灵虚没什么言语,又一作揖,便将门带上离去了。
“怎么了?”龙葵疑道。
“我总觉得那个小道童……有些不太一样……”古钧蹙眉道,“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和这蜀山格格不入,今日之感尤为强烈。”
“凡人眼中的煞星命格,略有另类也不足为奇吧……”龙葵笑道,“只是你眼中的不同到底在何处?”
“他这个人,好像不该属于这里。”素来直来直去的古钧今日却变得吞吞吐吐,这不得不让龙葵有了点疑虑:究竟是古钧多年沉睡而身心尚未恢复,还是这个少年真有问题……
“……莫要管那么多了,先喂药吧。”两个剑灵就这么定定地思索着,直至古钧手里的药汤几乎已失了温,龙葵这才发觉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
战后的生活总是那么疲滞,一切都百废待兴,早已累垮了身体累虚了心力的人们再看到这疮痍之景则更没了什么重建的兴致。前几日里斗志昂扬的蜀山弟子们在今日大部分都睡到了日照三竿头,狭小的弟子房里横七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