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啦,肩膀有些疼……只是,现在是晚上吗?为什么这么黑?”

紫英忙伸手搭上天河的脉门,一切正常,除去体虚再无他碍。此时紫英心底一悚。这虽属夜里,但光还是亮得很的,今晚又是满月,按常人的视力,虽不能看的清明,看到人还是可以的……

“对,现在是夜里。今夜月色不甚明朗,你又才动用了射日神弓,身体当是不适。现下好好休息,莫作他想。”紫英安慰道。

“……”天河默然。菱纱忧心地坐在床沿。

“紫英。”天河抬起头,眼神无光,“大哥说过,动用神器是会有天罚的。”

“你莫做枉然猜想……”紫英忙道。

“不是。琼华落下的那一刹,我便觉到眼里灼烧似的痛,一片黑色,紧接着便不省人事了。现下看来,这便是天罚吧。”

“……”紫英与菱纱无言。平时粗犷大大咧咧的天河突然认真起来,而且出奇地冷静的时刻并不多见,可偏偏在这敏感的节骨上……

“无论是天罚也好,尘埃入目也罢,我慕容紫英尽此生也要治好你的双目。”紫英俯身,一字一顿,声量虽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天河徒劳地睁着无神的双目,傻傻一笑:“紫英你不必说得像诀别似的,这样子很好的啊。别人的天罚要么丢了性命,要么丢了胳膊瘸了腿,我的手脚都好,还可以猎山猪好好生活。还有你给我的天河剑……”他突然顿住,“天河剑……”

“你不必入心。天河剑,我再铸一把更好的送你便是。当务之急养好身体。我方才替你把过脉,并无大碍,休息几日,若有不适当早些告诉我。”紫英安抚道。

“唔……”天河不做声。

“好啦好啦,小紫英。还有你,野人!一醒来就说些什么天罚的,真晦气!夜里好生休息,再睡上几个时辰,调理好身子才是重要的!小紫英你也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趁夜睡会儿,这有我和梦璃呢!”不容紫英分说,菱纱将他推出了屋子,亲自领他去了藤屋,又是一番嘱咐才离开。

红衣少女的背影巧兮倩兮,充满活力;天河已醒,身体无恙。紫英心底却无丝毫的轻松,只觉身上的责任,越负越多,多到让他无法入眠。

夜,其实已轻了。但谁都不愿点明。是啊,此刻只愿夜色再迷茫些,给自己多些理由,默默静守这抹最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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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始初 ...

贰 始初

紫英依旧未入眠。

天河醒来时已是大约寅时了,天也蒙蒙有些转亮的意味。现在已到了辰时,很亮很亮的圆月早已不见,另一日的阳光洒遍了这棵巨大的古树的每一角落。

紫英走出藤屋,用力活动了身体。天气很好,空气也没有清晨的湿滑,怡人极了。该面对的都要去面对,应负于肩上的,谁也无法分担。紫英坚韧的性子让他自己拒绝前一日的踌躇忧郁,或许这在将相帝王之家是种很迷人的气质,但在这生如浮萍、前后无依的民间,又有谁会去在乎那些风流韵致。紫英刚沿树根走下,迎面便撞上了梦见樽。

“慕容公子,菱纱与云公子已经醒来了。”梦见樽在空气中比划了一阵,便凭空浮现出几个字来。

“梦璃,谢谢。”紫英向她浅示感谢,小步跑去木屋。梦见樽自觉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亦发不出一言。

屋内菱纱正搀着天河起身,而后者似乎别别扭扭不欲有人相助。

紫英开门时正看到这一幕。似乎是在互相闹着别扭,但在旁人看去,其间隐隐脉脉的情愫显而易见。不知为何,紫英心底隐隐浮起丝失落与酸楚,这同封神陵时的感觉丝毫不差,都有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紧压人喘息无处。

“天河,菱纱,你们可都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