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山下的寒泉铁英才能配得上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夜里,偶尔会听到欧冶子淡淡的叹息声后怨懑出声。
月挂寒梢头,又是一年秋。我在他手里已经呆了一年多了吧,不像其他的剑灵,苏醒后便和他交谈,甚至有的已经幻成虚影,我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淡淡的光华也未曾与他。
“龙渊……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见我?”终于,有一日,欧冶子如此问我。如往常一般的,我未给他答复。他等了半晌,不见我的回复,便如丢垃圾似的把我丢在桌子上,离去了。
“好疼……”猛烈的撞击在消散在内腑里化作阵痛,即便是铁质身子,这毫不爱惜的丢掷也着实让我一悚。
“你早就醒了?”壁上挂的承影讶然。她的身躯薄得很,单凭借着月色根本无法看清她的位置。
“嗯……”我懒散回答,疼得龇牙咧嘴。
“主人日夜唤你,你为何不答?”承影问道。
“我没有答他的理由。”
“你当真都忘了吗,龙渊?你就没有想过主人为什么那么执着地等着你出现?”承影越问越激动,最后连剑身也幻出光色,衬着薄如蝉翼的身体,就如一粒萤火虫,美得虚幻。
“承影!”湛卢也耐不住,冷冷呵斥道。承影刺耳地哼了一声,光亮瞬间淡下去了,不难猜出那张粉嫩的脸颊上此刻定然写满了不满。
“龙渊,你失去了记忆也罢,你总会有想起的那天。”湛卢的声音很威严,我只依稀记得他的形体,应当是个身着周服的冷面青年,就如他古板的性格,连穿的衣服也那么古板。
“……”我也不再理墙上的那群无聊的兵器们,在剑锋上闪过抹亮色便当做给他们的回复了。窗口狭小的缝里藏着一方天穹,软软的星子挂在那里,我定定望着,睡去了。
……
第二日我醒来,方才觉得自己已被封印了法力,唯有听力视力尚还自由。狭小的盒子里铺的当是上好的锦缎,柔软舒适,但漆黑一片只徒增我的惊恐。
一阵震荡后,匣子终于被打开,一个衣着奢华的男人赞道:“不愧是欧冶子所铸之兵器!此乃天剑啊!”
我一愣,复而苦笑:我,终于被抛弃了吗……
……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年了。我辗转到了伍家,那是个望族,所以我有幸亲眼目睹了一个豪门的盛衰更迭。当我传到伍家的不知多少代孙伍员手里,伍家早已破落不堪,后来那伍员又受人谗言,慌张地带着我踏上了逃亡路。
法力被封,我也无法幻神成型,只是多年来,那封印也松动了些,我还能偶尔绽出光华,护着这个从未被我承认的主人。
伍员虽算得上是一代名将,但他不可能读懂我的心,更不可能驾驭我。他只会挥着剑体盲目地撕裂敌方,一连几日,满满的腥锈味儿早已呛得我几近晕厥。
逃亡的路终止在江边。后方是卷起滚滚烟尘的千军万马,前方是汹涌澎湃的第一江,伍员惶恐极了,握着我的手上布满了冷汗。
“呦!这边!”敌方人马离伍员还有几百步吧,江上却忽得荡来一叶舟,船家大声呼喝着,伍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奔上船去,也不问缘由。
雄壮的军队被长河拦住了去路,只眼睁睁地看着伍员被孤舟载走,无能为力。
……
“多谢船家相助,在下感激涕零!”上岸后,伍员撩开摆,颔首下跪。
“您是一代英才,却被谗言所害。在下只是不愿天下失去您这样的英雄罢了。”船夫漠然答道。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一阵奇怪,似乎是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不知船家姓名?”伍员道。
“乡野村夫,要何姓名。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