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远比中原人凶悍百倍,至今尚无一位将军能将其彻底剿灭。萧秋折虽有过人之才,终究也是血肉之躯,性命仅此一条。

萧秋折见她眼中又泛起泪光,心中亦是酸楚难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道:“快去吧,待我这边事了,便去寻你。”

晚青妤吸了吸鼻子,松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她掀开车帘回望,只见他仍立于院门前,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拐过路口,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一路上她都在强忍着,袖边的衣衫都被揉皱了,直到外祖母家门前,她含了一路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玉儿想要安慰,但是打仗这种事情,是绝无转圜余地的,她不知要说点什么才能让小姐好受些。

晚青妤平复了一会情绪,擦干眼泪进了乔家大院,到了外祖母的房间,却见付钰书正立于外祖母床前。

她在门前怔了一瞬,付钰书转头望来,默然片刻,道:“我来看看老夫人。”

晚青妤想起那日在付家的争执,心中仍有些不快,便未多言,径直走到外祖母床前,轻声唤道:“外祖母,您如今感觉如何了?”

外祖母握住她的手,笑回道:“我好多了,青妤莫要太过挂念。”

晚青妤压下心中酸楚,轻声道:“外祖母,今日我留在这里陪您,许久未曾与您好好说话了。”

外祖母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我正盼

着你多陪陪我呢。今日你哪儿也别去,就住在这儿。”

她又问道:“秋折呢?以前他常来看我,好像许久未见到他了,是不是很忙?”

提及萧秋折,晚青妤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回道:“外祖母,他近日有些事务缠身,待忙完了,定会来看您。回头我让他多陪陪您。”

“好好好。”

外祖母身子虚弱,需得多加休养,晚青妤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出了房间。付钰书也跟着她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未说话。

晚青妤去了厨房,吩咐厨子多熬些滋补的粥品,又亲自取了药材,准备为外祖母煎药。

张伯伯见她挽起袖子要动手,忙上前劝道:“孩子,煎药这等粗活还是让老奴来吧,您去外头与他们说说话。”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付钰书与张攸年。晚青妤心中正是不愿与他们多言,才寻了这煎药的由头留在厨房,于是道:“张伯伯,您不必劝我,我想为外祖母亲手做些力所能及的。”

张伯伯见她执意,也不好再劝,只得退了出去。

晚青妤与玉儿一同将药材放入药罐,细心熬制。付钰书却不知何时已站在厨房门前,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晚青妤心中愈发烦躁,她索性坐在炉边,盯着药罐中咕嘟咕嘟冒出的热气,自当他为空气。玉儿见付钰书一直盯着自家小姐,也不敢离开,默默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