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一声:“外祖母总是顾虑那么多,我便告诉她,若是因为这道疤就不爱我、嫌弃我,那我绝不会与这样的人相伴一生。你看我二哥,他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没一处完好的皮肤,腿也不知何时才能站起来,或许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坐轮椅。可我嫂嫂从未有过一句怨言,除了心疼,便是日日夜夜耐心地照料他。这便是相爱的模样。我二哥怕嫂嫂担心,即便伤口疼得厉害,也咬牙一声不吭。”

“人这一生,哪能十全十美,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伤痕。可这些伤痕,并非代表我们最不堪的一面,体验过苦难,才能更加珍惜当下的幸福。”

萧秋折望着她,看着她说话时温柔的神情,听着她言语中的鼓励,眼中忽然泛起一丝酸涩,心头仿佛被什么揪住,酸胀得厉害。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呢?

她不是害怕,不是嫌弃,而是耐心的安抚他。

可,有些事,他却始终难以启齿。

那日,付钰书曾对他说:“若晚青妤知道你七年前所经历的事,或许会不愿与你在一起。”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底,令他矛盾不已。

这些年,他原以为自己在朝堂上、在百姓心中有了地位,便能多几分自信与骄傲。可如今面对晚青妤,他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傲气与自信,竟在一瞬间崩塌。这些年强撑的意志,似乎也在她温柔的目光中渐渐动摇。

他伸手取了一只虾,慢慢剥着,可手指却微微发颤,虾壳坚硬,怎么也剥不开。他心中愈发急躁,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

“让我来。”晚青妤拿走他手中的虾,“先将虾头取下,然后再剥壳,会容易一些。”

她将剥好的虾放入他的碟中,又取了一只继续剥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盘子里便堆了几只的虾仁。

这七年来,萧秋折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一顿饭如此难以下咽。

一时间,心中复杂的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原来,只是被她触上一下他就慌乱的不行,哪还有勇气全部相告呢?以前,他好像太高估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过了许久,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他夹了一道菜放入她的碟中,又为她盛了一碗粥,轻问道:“你何时能回亲王府?我一个人住在兰风居,总觉得冷冷清清,心里空落落的。晚青妤,我想让你回去。”

如今的他,仿佛一刻也离不开她。只要每日能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他便觉得心中满是欢喜与满足。他不想再独自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只想每日抱着她睡。

提到回亲王府,晚青妤不由得想起太后先前的话。太后说,不愿听到他们琴瑟和鸣,她搬回亲王府的消息。如今局势复杂,许多事情尚未解决,甚至她四弟下落不明。即便她心中想回亲王府,但为了大局,她也不能轻易回去。

她放下筷子,看向萧秋折,神情认真:“萧秋折,并非我不想回去。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况,我二哥伤势严重,我总是挂念。这两年我搬到山上住,很少陪伴家人,如今我只想好好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有……我很抱歉,原本答应帮你打理亲王府,结果不仅没能帮上忙,还把管理权弄丢了。不过你放心,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等晚家脱离危险,若你需要,我会再回亲王府,帮你打理。”

帮他打理……萧秋折对她道:“你是我的妻子,回亲王府是回自己的家,并非是为了帮我。”

她何必分这么清。

晚青妤怕他太过理想化,若结局不如人意,只能让他更伤心。她思忖了一会,轻声道:“其实……我在宫中见到了小皇子,也见到了他身上的玉佩。那块玉佩与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或许……我与小皇子之间,真的有些渊源。”

当时她在小皇子的眉眼中隐约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