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事你不要再管,他们是明着针对宋家,你回江南安安生生过你的日子。”

“那你呢?”

既然京都境况如此,宋家若是真的保不住,宋子然不如干脆舍弃了那些身外物,和他一起回江南。

宋子然摇头,“我不走,但你必须走。明日我交待管家清算家里还有哪些能带走的资产物件,你一并带了走,带不走的就叫那群贱东西自己来抢吧。”

白奚几乎没朋友,宋子然算一个。

宋子然确实是把他放在心尖上的,明面说让他打理江南资产是有自己的私心,却从未查账;白奚刚接手时的几次亏损,全是宋子然补了;还派了心腹来仔细指点白奚。

在京都出事后,第一件事便是断了与江南的联系,将两人资产分得明明白白,不愿给白奚带来任何麻烦。

白奚垂眸,他知道宋子然在做一些世俗所不容的大事,同时又被人盯着宋家家产,外忧内患。

他虽然无意参与,但宋子然打定主意要做,他就会帮他。

宋子然既与他相依取暖,宋子然为他想,他也是要为宋子然想的。

这天正用着餐,便收着官府下令整治宋子然办的那几间学堂的消息。

刚出来的宋子然当场撂了筷子就要去官府讨个说法,他是办齐了手续的,凭什么动他的学堂?

白奚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将他拦下,“这关头你凑上去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他们眼等着寻个理由再关你一回。”

“那你说怎么办?”

白奚勾唇,想到了那些被宋子然帮助过的学生。

现今这种状况,让那大批学生三天两头去街上游个行,就能将京都弄得一团糟;且他们大多来自下层阶级,弄不好还能让官府落下个欺压百姓的名声。

官府不敢针对学堂,自然也就不能对学堂的负责人动手。

至于那些盯着别人家产的权贵,还要再仔细斟酌。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管家面露难色,“那些学生没见过世面,只怕是不敢。”

“不敢?”白奚冷笑,“找些打手,请他们上街游行去。别人的恩惠,可不是白受的。”

胆怯的学生,软硬兼施逼着他们给宋子然出头,叫官府知道,宋子然的学堂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白奚这一生病,想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

他请的本就是名医,只是第二日一早,又有京都闻名的医生不请自来。

褚元英一看便知道人是陈越派来的,但事关白奚的身体,他也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佯作不知地将医生请了进去。

“先生此番并无大碍,只是根基差……换季易染寒……”医生仔细交待着,“依时进补,平日需得多加静养,切不可忧思过重……”

医生开了调理的方子,然后又是老生常谈那套说辞,白奚早不知听了多少次,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示意褚元英送客。

褚元英却忧心忡忡,静养?

白奚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哪怕在江南,也是野心勃勃,得步进步。

就看他下的那些命令,现在京都这么乱,他又心冷手狠,哪来的静养。

果然,陈越第二天便又看到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人在红袖招约了官员喝酒。

白奚!

手中杯子险些被捏碎,陈越盯着不远处的身影,神色冰冷。

医生长嘘短叹的回话还萦绕在耳边,静养?白奚便是这般静养的!?

而且白奚刚在红袖招吃完亏,生完病,还敢继续约人吃酒。

陈越冷笑,他为了宋子然可当真的不遗余力了。

白奚与官员才说了几句,官员便被人急匆匆地叫走了。

他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