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看什么,你第一天知道我坏吗?”陈越舔唇,“你想把他们全部害死是吗?”
“宋子然和你一样成天地说胡话,宋总督好容易将他送去了西洋。他家世那么好,回来必定又是掀起血雨腥风,我随意推一推,他就命都保不住了。”
“你的先生在穷乡僻野辗转多年,教你们这些山野学生,终于停留在繁华的京都,开始新的生活。啧,他没什么背景,我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
“小桃又给你绣香囊了?兰凤是不是见你生病,又躲着哭了?她二人对你倒是有几分感情。”
陈越面无表情,“你倒也不用舍不得,你死了,他们会全部去陪你的。”
“……陈越!!”白奚恨得声音泣血,看向他的眼里全是憎恨。
陈越不为所动,哪怕他明知道白奚最讨厌他高高在上,仗势欺人了。
“站着别动。”
他一步步走近白奚,他确实怕极了白奚不管不顾地跳下去,又放软了声音哄他,
“但我说到做到,只要你回来,你以后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白奚站着不说话,脸上满是茫然和无助。
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白奚低头木木地看着,一动不动。
陈越猛地一扯,二人跌倒在石坡上。
陈越死死地压着他,伏在他的肩头,白奚动弹不得,他感觉到什么滚烫湿润的液体流进他的颈间。
“白奚……你没有心的吗?”陈越自嘲地笑了笑,“哦不对,你的心里有你自己,还有你的朋友,你的先生……你牵挂的人倒是不少,只是没有我罢了。”
二人沉默了许多,几乎是一句话不说。
陈越依旧把绝大多数食物和水留给白奚,白奚也仿佛彻底认命,陈越让他吃便吃,带他去打猎也乖乖跟着,冷的时候躲在陈越怀里取暖。
两人间除了过分的沉默,那场激烈的争端仿佛是一场错觉。
白奚的脚愈加严重,又肿又红,陈越不愿意再放他一人,找草药也得背着他,总算是脚好了些。
陈越总是沉默地看着他,乌沉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而白奚似乎真的相信了陈越会放他走,又或者知道自己在山里这般行径,出去之后不知要面临怎样的后果。
他不动声色地对陈越好了些,食物也坚持要和陈越一起吃,却把自己饿得奄奄一息。
陈越无奈,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寻了个地方生火,吃饱了好下山。
两人总算吃了顿又热又饱的。
“我不想吃这个了,饱了……”白奚怯怯地看着陈越,手里的鸡腿只咬了一口。
陈越把两个鸡腿都给了他,他实在吃不下了。可他饿了两天,鸡腿舍不得丢,却又不敢直接叫陈越吃。
陈越看他一眼,接过来自己吃了。
“走吧。”陈越灭了火,朝白奚伸出手。
白奚却没有牵住他,“家主……我、我们……分开走吧……”
陈越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锐利阴鸷。
白奚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坚持,“不、不是说……放我走吗?”
陈越收敛了凶相,哄他,“当然放你走。但你的脚要治伤不是吗?你想去其他地方,也得回府里取些钱财。你的朋友们,要不要道个别?”
“而且山上也尚未完全安全,我先带你回府,养好了身子,要做什么都依着你。”
白奚低着头,别无选择,“那走吧。”
他知道怎么走山路,领着陈越往山下走。
走了一会儿,陈越皱眉,“这是下山的路吗?”
白奚愣了愣,“不是说山上没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