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白奚最后依旧赶他走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绝望,却又不敢拒绝。

如果这是恢复了记忆的白奚,那他的所有想法都是经过斟酌的,而不是随口气人。

陈越甚至不能争吵反抗,恢复记忆了的白奚,不能让他受任何刺激。

要是白奚真的恢复了记忆,依旧让他走,他当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白奚带着婚讯来到了陈府,陈越终于完全确认这小狐狸就是在耍他。

下人失嘴叫出的夫人他太过习以为常,要愣一会儿才想起追问,甚至偶尔会忽略。

路过被训诫和晨训的地方,身体会本能地紧绷或是避开。

对于有过节的人,假装只是因为任性的样子,眉眼间清晰的厌恶却掩饰不住。

陈越既兴奋又绝望,痛苦得夜不能寐。

白奚恢复记忆了,就算婚讯是假的,可故意这样说,是为了逼他彻底放手吗?

恢复记忆了却瞒着他,白奚在想什么?是因为不信任他吗?

那正好,身上的伤口疼得让陈越呼吸有些粗重,他这次真的放手了,白奚彻底解脱了。

“陈越,把手松开!我看看伤口!”白奚打断了陈越的思绪,近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后背的伤口你碰不到,我先处理一下!”

陈越一怔,本能反应地不想惹白奚生气,想满足白奚的一切要求,可很快又回过神来,冷冷拒绝,“医生很快就来,用不好你假惺惺。”

如果他死了,白奚必须离开京都,越远越好。

他垂着头,没看白奚的表情,“若是我死了,沈经义会找你。算你走运,我只有你一个正妻,且没有子嗣,我的财产全是你的,你以前的也一并还给你。”

他嘲讽地笑了笑,“我陈家的产业您拿着就是,不劳您操持经营,若是全败在你手里,陈家列祖列宗只怕不得安宁。沈经义会经营,收成自然会到你手里。劳烦您顾好自己的身体,多活几年,让我陈家不至于那么快被瓜分。”

陈越干咳两声,却直接吐出一口鲜血,顿时看向白奚的眼神更冷。

“这可都是拜你所赐。你可以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诛心的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不是连死都不愿意让我死你旁边吗?凭什么现在就认为,爷愿意让你污了爷的黄泉路?

白奚皱眉,“你不是说你若是死在前头,我得给你守一辈子活寡?我不在陈家守寡,还能滚到哪里去?”

执意地挥开陈越的手,检查他的伤口,伤口的颜色泛青,却并没有想象中恐怖,可陈越却真真实实地吐了血。

“给我守寡?”陈越冷笑,语气压不住的酸,“夫人不是要有新欢了吗,我倒是还没来得及问,是哪家的公子入得了夫人的法眼?”

“啊……那个啊……”白奚心虚地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我逗你玩的。”

只不过是想陈越主动来哄他,求着他不要与别人成婚。

至于恢复记忆瞒着陈越,主要是他太坏了,想被这人小心翼翼、无底线地宠着。

失忆之后可比失忆之前的日子好过多了,陈越只敢讨好他,无关痛痒地拦一拦。

可若是恢复记忆,别的不说,陈越会在床上弄死他的。

想起被陈越弄得好几天路都走不稳,白奚就更坚定地瞒着他了。

医生来得极快,原本极度紧绷的表情在检查过陈越的伤口和匕首后,才稍稍松懈些许。

“有毒,但能治。”

那个跟不上变革的旧贵族只怕至死也想不到,他以为无药可救的剧毒,早已在西洋药的传入下有了对症之策。

白奚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想摸摸陈越的脸,却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