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在水乡待得少,手却伸得很长。
有些地位权势的家庭大多知道他,只是他常年不在水乡,那些心思便也无处发挥。
可如今这位爷已经在水乡停留许久,似乎还有要在此地定居的意思,他们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若是能与他搭上,便叩开了京都的门。他们这些水乡商人,再有钱也难寻机会进入那个圈子。
接二连三地有人带着礼物和年轻子女来找邻居,白奚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满不在乎地看着那些人满怀期待地出进去,又以极快的速度铩羽而归
直到一位带着女儿的商人进去许久,还没被赶出来。而且那商人还和白奚有过不愉快。
白奚骤然起身,急促地呼吸了几口,又平静坐下。
真是笑话,就这还讨好他?他白奚可不会要一个要自己去抢的男人,谁爱要谁领走吧。
陈越没这个心思,却不得不聊上几句,若是在京都,他哪能这样忍气吞声,直接送客,他们连陈府大门都进不来。
只是这里是水乡,是白奚居住的水乡。
若是他把这些人全开罪死了,他们趁着他不在,给白奚使绊子怎么办?
失忆的白奚说不上心思单纯,却也少了许多弯弯绕绕,陈越在京都时做梦都怕他吃亏,只有在他身边了,才能稍稍安心。
陈越喝了一口茶,可若是白奚看不上他,八成迟早是要赶他走的,他绝不可能给白奚留下任何隐患。
陈越皮笑肉不笑地聊了几句,琢磨着也该到位了,便要送客。
可面前的人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拿出一件精巧的玉雕摆件。这摆件本就水种极好,雕刻的人技艺高潮,一只猫儿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甚至连根根分明的胡须都仿佛真的会动。
陈越看着没什么意思,但白奚一定喜欢。
“这是送给白少爷的,您若是不嫌弃便收下。”
陈越眯眼,改变了主意,“亲事不用想了,生意倒可以谈一谈。”
陈越与白奚一同用着晚饭。
唇红齿白的人儿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才吃一口,还吃了一会儿就不吃了。
陈越心里叹了口气,就白奚吃饭这件事,指不定得磨自己一辈子。
“再吃点。”
白奚拒绝,“饱了。”
陈越柔声哄他,“就吃两口,吃了明日带你去郊外摘果子。”
“哦……”白奚拖长了声音,眼神冷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开口,“哥哥这次怎么在家中待这么久?京都的事情不忙吗?”邻居向来是只回来几天,而且极少出现在他面前,像这次这样频频出现,实属反常了。
陈越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只不过想哄白奚再吃几口饭,这没良心的张口就要赶人了,而且不是赶他回家,是叫他滚回京都。
若白奚真要赶他走,他自然是不敢逆了白奚的意思。原以为有希望,不过一场幻想。若是要勉强白奚,便显得本末倒置了。
可他仍想挣扎一下。
陈越笑得若无其事,“急着赶我走吗?我倒还想多照顾你一阵子,把身子再养养好,带你到处玩玩。”
“没有赶哥哥走啊。”白奚无辜地看着他,“只是刘大哥一直很忙,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陈越明白了,痛苦地闭了闭眼,很快又笑着点头,“你倒是问得巧了,我正想和你说我在京都有些事要回去处理。只怕很长一阵子不会回来水乡了。”
白奚满不在乎地点头,只觉得这人明明已经和带着女儿的商人相谈甚欢,甚至已经准备要回京都好一段时间,在他面前却装得若无其事,还来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