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有人凑上来说了句什么,他登时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两人是这种关系。
陈越看着白奚的商船人来人往,谨慎小心地卸货,里头装了许多贵重罕见的东西,此时远远地他都能听见岸边的民众和商人钦羡不已的声音。
他有很长一阵子都在为怎么不动声色地帮白奚而焦头烂额,既要帮,还得帮得不动声色,还不能限制白奚的发挥,比直接拿下送到白奚手中还难。
白奚也着实争气,短短几年便拥有了那么大的商队,陈越在京都听下属汇报白奚的近况的时候,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得意。
“家主帮我怎么不同我说?”
陈越原本正听别人夸白奚听得洋洋得意,闻言顿时黑了脸,“我护着自己夫人,还来夫人面前邀功,我不要面子的吗?”
白奚不言语,他知道陈越大抵推波助澜过,却没想到他花了那么多心思。
但那又如何呢?白奚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陈越心甘情愿,他也犯不着感恩戴德。
甲板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惨叫声响起,鲜血四溢。
白奚刚看了一眼,视线就被人挡住了。
“进去待着。”陈越的身型完全将他挡在身后,声音又沉又冷,“我去看看。”
今年夏季酷暑冬季寒峭,粮食收成本就极差,加之多地动乱,政府征收沉重赋税。
今年的江南农村不说饿殍遍野,起码是民不聊生,逼急了的穷人连刚进港的船都敢劫。
好在是有惊无险,双方出行都带了不少人手,很快控制住了形势。
中午的宴席定在江南最好的酒楼,白奚对这些场合早已应对自如,一群人相谈甚欢。
陈越可算知道白奚怎么这么单薄,满桌子的佳肴美馔,他就可着那几根青菜吃。
陈越夹了块肉放他碗里,“你多少吃两口。”
白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下了他面子,面上言笑晏晏,碗里的东西却是半口没动,连带着对那只碗也嫌弃起来了。
“……”陈越不与他较真,没察觉似地又拿了个小碗,之后给他夹的菜便都放在小碗里,总算是夹到一个白奚愿意吃的肉,白奚潦草的吃了两口,陈越才作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群商人中有几个年轻的,素日里和白奚关系算得上友好,见着美人儿总是忍不住多说两句。
“阿奚眼底青色怎么这么重?”
白奚熟稔自然地笑笑,“刚回来事情太多,晚上没睡好。”
“什么事那么辛苦,我帮你啊。”语气关心得远超普通合作关系。
白奚慵懒地睨他一眼,“怎么好劳你大架?”
陈越冷眼看着两人就当着他的面,冤家似地斗嘴。
白奚是真不把他放在心上啊。
他想帮白奚,心甘情愿地帮,不求回报地帮,白奚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
反倒是外头的野男人,能这般轻易得到他赏的笑。
江南没有京都那么多世家,许多青年才俊家里也不过起来三两代,很是随和。
“怎么叫劳我大驾?帮你干活我心甘情愿。”年轻人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美人儿,“还不是你一直忙得连喝酒都约不出来了,大家都在等你聚聚。”
白奚八面玲珑,跟他一起很是愉快,这群商人都乐意和他相处。
若是能与他一同喝酒,就算不能亵渎,看着美人也是赏心悦目的。
他不知陈越和白奚间千丝万缕的暗涌,只觉得许久没和白奚一聚,实在想念。
便提议道,“既然晚上睡不着,不如出来喝几杯酒暖暖身子,也好助眠。”
白奚刚要答应就被打断了。
“晚上睡不着?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