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近来又阅过前人诗句,从雁觉着这一句如何?”
“江水芷兰,朝思暮想。”
“思公子兮未敢言……”
赵谦一字一句说来念来,席从雁被字句烫的两耳通红,宛如受惊了的鹌鹑,缩在人怀里。
赵谦瞧着嫩白的耳垂粉红,席从雁面上极力持着常日里同他谈论诗书的颜色,赵谦凤眸深许。他亦问的平常,只席从雁眼珠子转悠,不敢应答。
“从雁?”两人身躯紧挨着,脸颊要对着脸颊。
“自然……自然是极好。”席从雁挣开赵谦手,强要分离开两具躯体。赵谦是习过武的,只他文采出众,他大哥武艺更加出众,安定候府是武侯门立世,他家门缺着念书的人,便是赵谦去了。
赵谦愿意压制着席从雁,这个还不如寻常男子,身娇体贵的学子少年郎又怎能起身?赵谦将他锢在书案与椅子间,席从雁略微使了力起不来身,内里慌张,却是不敢再冒犯他二哥。
“自然是极好,是那一字那一词好?阮有芷兮澧有兰,二哥的心意从雁当真觉着极好?”赵谦还却说着诗句,还却不是诗句。
书案上青年身躯覆盖住少年,烛火之下,两人的影子交融成一团,再不能分开。
这样话竟真从赵谦的口中吐露出来。
席从雁心窝子又烧起来,他二哥这一句话不在云雾中掩盖,是冲破云雾里的山尖,令人忽视不得。他仍需寻个绝妙糊弄过去,搜肠刮肚,半响也未解的了困境,不敢轻易吭声。
赵谦瞧着席从雁不答应,瞧着他眉梢挤弄,嘴唇抿紧。他同席从焉到底男女骨相不同,便是在府里上了妆,若要细看,总还能看出些端详。
无论妆点与否,人便还是那个人,只妆点几分,少年郎更添风骚。
瞧不见他神色如何,少年肤泽白皙,鼻梁高挺,一张润唇添色。
赵谦不再倾身迫着他,说道:“从雁不愿应答便罢,这诗句与心意都很不是重要。”
席从雁听罢还未松懈身子。赵谦又说:
“从雁已然不愿在二哥身旁,待入了新居,二哥自会处置了,从雁去留任由。”
“也不必日日长坐书斋,二哥不寻你便是了。”说罢挪动数步,径直出了书斋,不待席从雁留人。
烛火摇动,形单影只。
徒留席从雁坐在书案,望着那满字策论中的乱笔,宣纸上的诗句。
阮有芷兮澧有兰
思公子兮未敢言
此刻这倒不像是芷兰江水,暮想朝思。更似暮暮朝朝无所应,迫生了情怨。
席从雁万般不能答。
【作家想说的话:】
各位留言好h,我遛了(? ???ω??? ?)
第三十三章 新居
别认公侯礼上才,筑金何啻旧燕台。
地连东阁横头买, 门对西园正面开。
不隔红尘趋棨戟,只拖珠履赴尊罍。
应逢明月清霜夜,闲领笙歌宴此来。
齐己
六月初九,冲鸡煞西,郎君成家立业,锣鼓喧天。
赵谦的府邸建成,业已迁入。
今日宴贺,广请四方。往来皆是王侯贵胄,新宠高门。
赵府门前仆人分列,迎了斗牛飞鱼,又接蟒虎麒麟,络绎不绝。霞帔绣云,各色纻丝绫罗纱,摇曳生姿。
这府邸的主人。
年岁不过二十又一,便位极四品,背倚着安定候府,嫡亲的哥哥已然是位将军。当今这皇城里,论及前途无量,谁人不提及这位候府二公子?
瞎,立了新府,已然不能称呼一句二公子,往后同辈见着,也需得恭敬从礼,称一声副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