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欲说些什么,便见花百岁暂时放下了手里的黛笔,横目回头直直的望来。

一双圆滚滚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杏眼招子竟是又冷又狠,眼神含针淬毒,令人恐惧。

“我打不过,就用引诱,引诱不行,便使暗杀,暗杀失败,再换毒药。”

“如果连毒药都不能解决,那我就用上自己的命,总归别想从我的手下逃脱。”

“即便他们是神是鬼,我都会拉着一道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再伤害我的师父一丝半分!”

她一字一句,冷静又傲慢。

一字一句的听完她的话,那声音一时哑然无言。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人疯了,为了一个炉鼎之身的废物男人而彻底的疯了。

“从现在起滚出扶摇门,别再踏入小楼半步。”花百岁回头拿起笔,继续细细的补眉,“再让我听见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就算隔得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你的父亲想见你……”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我?”

她嘲然冷笑,头也不回:“告诉他,我早就没有了爹,也早就没有了娘,只有养我长大如父如母的师父,其他人要再来冒充,我就要他付出惨烈的代价!”

那声音还要再说什么,她就不耐烦的蹙了蹙眉。

“滚这个字,我不喜欢重述第二遍。”她的声音极冷极寒,“是立刻滚,还是被打死,自己选。”

那声音只得无可奈何的从屋中退去,离开之前还尤不甘心的留下了一句话。

“少主,你迟早会回心转意来找我们的。”‘他’说,“魔君与我都会在扶摇门的北边山岭百里之外等着你。”

说完,再未出现。

耳边没了扰人不休的聒噪声音,花百岁回过头,拿起笔继续坐在妆台前细细的描妆。

在她的身后不远,长长粗粗快和竹竿长,握拳大的黑蛇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游出,闪着银光的鳞片沿着冰凉的地板悄无声息的滑过。

花百岁坐在妆台前专心描妆,头都不回一下。

便见那长长的黑蛇静悄悄的滑到她脚边,然后一寸一寸游进她垂地的裙底。

黑蛇顺着她的裙纱,小腿,缓慢爬上她窄细的腰身,修长的手臂,最后逐渐缩小变短成了一圈细小的黑色手镯,静静的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整个全程中花百岁眼不眨一下,手都不曾抖过半分。

小半柱香后,当精细的妆面彻底完成的时候,有人犹犹豫豫的走到半开的门边,屈指轻轻的敲了敲门。

“归河,今日还是没胃口吗?”门边传来师父满是关切的嗓音。

“师父给你做了你以前喜欢吃的莲子百花羹,你要不要尝尝?”

她便搁笔起身,莞尔回首:“好啊,徒儿已是许久没吃过师父做的汤羹了。”

手端汤盘的师父站在门边,愣愣的看住她。

屋里的花百岁一袭红裙烈裳,披纱垂地,正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旁边烛台里的烛光盈盈浅浅的投在她秀气腼腆的脸蛋上,轮廓微微的生出光,竟有一种热烈夺目的圣洁感。

“怎么了,师父?”她款步走到师父面前,满是得意的转了个圈,再眉开眼笑的问,“这是新做的衣裙,徒儿穿着不好看么?”

“好……好看,很好看。”

师父呆呆的看着她,眼睛都转不开了,空荡的眼神却像是透过她看到了谁,就听到低声恍惚的答:“归河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像不像师父认识的一个旧人?”

花百岁听完更为高兴,还十分满意,笑眯眯的说:“有人告诉过徒儿,师父曾有个认识的人,她也总喜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