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岁拿着黛笔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冷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手势平稳如水的勾勒出一道极美的眉形。

这人知道那些人全是她杀的。

楼师伯是她杀的,那几个一去不回的弟子也是她杀的。

被杀的几名弟子之中,有一男一女便是楼师伯亲收的内门弟子,正是她平日里颇为相熟的师兄师姐。

她本来不想杀他们,也不愿杀他们,可谁叫他们私底下说话的时候以为她不在旁边,便毫不顾忌的提及到了她的魔道血脉,和师父的炉鼎之身。

明显这种事他们已是做过了许多次。

许是因为有长辈的再三告诫,对于她的一半魔脉,他们提及的时刻不多,提到最多的是她的师父。

他们都在说师父的身子销魂,说师父的哭泣悦耳,说师父的灵力干净,说师父的……那一句句一字字全部刺在了正站在他们身后墙角里她的心头。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直到那时,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一件事。

既然当初大师兄都能染指她的师父,那么其他的师兄师姐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是几个人,还是更多人的区别。

他们往日里与她自称同门情深待在一起时,是不是都在透过她无知的眉目而满怀恶意的怀念师父的身子与丰富的灵力呢?

同门情谊的背叛,至亲长辈的欺骗,扶摇门从上往下的根都烂进了土里,他们逼着花百岁残存不多的期望与善良一点点的死透,腐烂,最后彻底泯灭。

于是花百岁开始常常的待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窥视着众人。

她暗中窥视的越久,听到的秘密越多,手里的人命就越多,死在她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增加,杀的都是她曾经的至亲至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