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就站在小厨房的门口,望着师父一再伏低的腰身,微微颤抖的双腿,整个人似乎孱弱的随时会摔下地去。

一头水泄的漆色长发搭落在师父的肩头铺满师父的胸前,随着师父粗重的呼吸声短促的起伏,黑发之下隐约透出雪白的脖颈上一两抹薄薄的红。

她望着师父削瘦而佝偻的背影,心里感到深深的不解。

为什么师父睡了这么久起来,看起来却更累了呢?

这个问题困惑了她很久很久。

漆黑安寂的小楼之中,花百岁独身站在虚掩的房门前,便是冷冷的一笑。

是啊,困顿的人睡了一觉起来,反而更累了,这本来就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现象。

当时她还年轻的稚嫩,对情爱之事全然不知,所以不知道原因,但现在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花百岁伸手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屋里,就见床上躺着一人正闭目沉睡着。

脸色苍白,嘴唇鲜红,墨色勾勒的长眉高高的拢着,连在睡梦中都充斥着浓浓的不安。

她瞧见师父的眼角眉梢的都透着深沉的无力与疲倦,薄薄的眼皮下还有点残余的红。

忽然,花百岁的秀美微蹙,眼睛往下看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师父雪白的衣襟下,修长白皙的脖颈根处有一道浅浅的抓痕。

真的很浅,又藏得深,若非仔细观察就会被立刻忽视掉的一抹新鲜的抓痕。

有多新鲜呢?

新鲜到在白日她与师父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师父的脖颈之上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想到那一扇没关紧的房门,花百岁的心微沉,心里依稀就有预料了。

午间她与师父坐着说话时的竹凳师父并没有放回原位,她便顺势坐下,抬起手指搭在师父垂放在身侧的手腕上。

果然,师父的灵脉里又是一片空空如也,灵力枯竭比昨晚还要严重,连她打进去的灵力都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百岁沉重的闭了闭眼,小小吸了一口气。

大师兄临死之前说的话果然是真的。

她轻柔拉起师父的手腕,拉到身前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秉着气往师父的手腕里输送自己的灵力。

随着身体里灵力的逐渐丰盈,师父紧紧拢在一起的眉眼渐渐变得舒缓起来。

“你送进去再多也是于事无补。”熟悉的嗓音再次出现在黑暗静寂的夜里,低柔魅惑,难辨男女,“等到下一次他再被叫过去,身体里所有的灵力还是会被全部掏空。”

她恍若未闻,继续往师父的手腕里输送灵力。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停止做这种不仅没有意义,反而还会害他的蠢事。”那声音冷冰冰的说,“他身体里的灵力每丰盈一次,就会随着与人交合被掠夺一次,你现在给他自己的灵力,明日他就会白白的送给别人,他还会被狠狠的肏一场。”

花百岁正在输送灵力的手一停。

“即便是再好的炉鼎之体也受不了被频繁的储存抽取,像个没有头尾的容器,穿过身体的东西越多,受到的伤害也更多,寿命也会急剧减少。”那声音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被作为炉鼎的人,无论男女,最多活不过百年便会成为一具被里外掏干净的白骨。”

花百岁身体顿僵。

很早之前就服下定颜丹的师父外表一直定格在而立之年,实则今年已是六十多岁了,那岂非距离百岁……

沉默片响后,她默默的抽离了师父的手腕,把师父的手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还有谁……”她坐在师父的床前,压着声的问,“我已经把大师兄杀了,还有谁吸我师父的灵力?”

“不知道。”那声音哼了一声,颇为傲慢,“去年你生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