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搬家,在她两岁多的生涯里,已经经历了很多很多次。

又是个爽朗的傍晚,阿婆今天还吃豆角,坐着矮凳,低头择丝。贺霆今儿个没跟着王春来,阿婆自然也就没记起他,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手中的工。

走过她,贺霆敲响最后一户的门。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应声,他皱眉走到窗边,意图通过破碎的窗纸看清里面,入目所及,只有昏暗。他试着又敲了两下窗,指节有力的扣在玻璃上,震出难听的簌簌声。

阿婆被这声音吸引抬头,两手撑着膝盖头,“阿仔,你找谁?”

贺霆指指窗,“梁平不是住这里吗?”

“阿平昨天晚上就搬走了。”阿婆一脸看傻瓜的表情,“今朝早,南炳叔都来收房啦。”

“搬走了?”贺霆的眉心平下去,声音却拔高,“昨天晚上搬的?”

阿婆不懂他年轻轻轻怎么火气这么旺,点头抱起菜篮,“对啊。”进去屋子择。

盯着隔壁黑洞洞的屋门,贺霆楞了足有几分钟,方消化完梁平搬走的这个事实,掏出手机给梁平打电话。

很好,很不意外,对方关机。对了,还有微信,他随便扣了个数字过去被删除好友。

“呼”抬头扫了一圈这幢老旧的居民楼,贺霆冷着张脸疾步往停着的车走去。在这幢将要被拆迁的老楼前,狠狠摔上车门造成的声音是突兀的,紧接着传出的连续鸣笛声更是刺耳。仿佛感受不到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感,贺霆掏手机打电话,“阿彪,帮我办件事。”

一路疾驰,他回到南萍路的别墅,看到正在自己家门前探头探脑的王春。

并不下车,他降下车窗,极不耐的扫了王春一眼,“什么事?”

王春一看他脸色就晓得来得不是时候,心里念了两声菩萨保佑,笑着走到车旁,“那天的那个梁平,他说捡到了您的卡。这不,托我还给您。”他粗短的手指上,赫然一张银行卡。

贺霆黑沉沉的目光在卡上停留了很久,而后没有任何温度的落在王春脸上,“你说,他说这张卡是他捡到的?”

“是啊。”并不清楚老板的脸色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难看,王春背后是一阵冷汗,自觉并没有说错哪个字眼。

“行了,我知道了。”

手上的卡被拿走,王春盯着上升车窗里,贺霆阴恻恻的脸,咽了口唾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