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我也差点死了,妈妈留下的日记本清楚写着,她割过两次腕,进过三次堕胎手术室,可最后她还是跑出来了,你们猜是为什么?”
“她只是想看我一眼,再亲自结束我的生命。”
陆桑北艰难地出声:“别说了。”
林增月顿了一下,还是用凉薄的语气,状似轻松地道:“可惜我没如她的愿啊,母婴传播的概率没发生在我身上,不然我怎么在这见你们呢。”
群?1~22~49?整理.221-6-16 16:16:42
第十五章
冷色的灯光在林增月眼下映出细碎的阴影,惨白交织着闷青,好像从血肉深处渗出来的点点阴霾。
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他长得都与陆桑北不太像,而是随了他母亲,天生一副娇俏的模样,眼角带钩子,笑起来嘴边两个小括弧,清清甜甜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此刻他也在笑,只不过笑意浮在表面,像是讥讽,像是自嘲,陆桑北从他的眼睛中读到一种浓烈的偏执。
他对林卉的印象并不深,走在一起也是经人撮合,他已经记不清那几张不雅照是什么姿态,也记不清女人是如何跟他语无伦次的解释,只是依稀记得他好像说过这么一句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她就走了,还选择了一个体面的方式主动退婚。
陆桑北没意识到那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卉作为受害者,从爱人那里没有得到理解和信任,只是得到了冷冰冰的一句鄙弃,骄傲的她就那样走了。
可他根本不知道林卉感染了艾滋病,也不知道她当时怀着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如今已经长这么大,这么出挑,他就静静看着自己,问,为什么从来都没人给他开家长会。
为什么同学都孤立他,说他有传染病。
为什么他每天放学都要去工厂搬饲料。
新闻上的爸爸说要为群众服务,什么是群众,他算不算群众,为什么他没有享受过爸爸的服务。
为什么……不来找我。
压抑的空气,灰色的视点,尖锐聒噪的耳鸣声。
陆桑北浑浑噩噩,眼眶通红。
席上最无辜最茫然的人就是陆雯。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只是在听到林增月管陆桑北叫爸爸时,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有许多问题想问,可话到了嘴边根本不知怎么开口,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失控的泪水,陆雯拉拉林增月的衣摆,哀切地问:“我做错了什么?”
是啊,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没吃过苦,没受过委屈,天真自由地长大,只是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结果男朋友是她的亲哥哥。
林增月神色变得复杂,许久,他才摸摸陆雯的头发,语气带着虚假的温柔:“雯雯,你没错,我只是太羡慕你,太嫉妒你了。”
“我羡慕你有爸有妈,家里还有钱,羡慕你能吃得饱穿得暖,羡慕你养蛇是由于喜爱而不是迫于生计,你们一家人过得那么好,我却连一条野狗都不如,陆雯,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