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晴转而看窗外。八点过半,街灯流转,烧烤摊火锅店大排档里挤满人。新规划的商业区还没竣工,蓝色的施工围墙里,竖着几只凤凰塔吊,此刻正安静地俯瞰着纷繁的夜景。

牧锦方问:“找那么久,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要,多吃一顿就得多还一顿的钱。”

袁生晴从裤兜掏出个小本子,本子上还插着指头长的笔,他拿胳膊肘压住本子,边写边说:“今天早饭吃了什么伊比利亚火腿,不懂,但应该不便宜,按五块算吧。午饭你炖的排骨汤,还有螃蟹,也算五块吧,我没吃几块肉,螃蟹也没动。等下住宿一晚,你家是别墅,装修怎么也得有三星半,算一百五。这样的话,我今天一共花了你......”

“不准再算。”

牧锦方的神色刚刚缓和,转眼又冷下来:“我对这几块钱的账不感兴趣。”

袁生晴无谓道:“那我算给自己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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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章十九

送到县医院的时候,汤淼已近乎晕厥状态,迅速进行手术,但需要输血,施雨添立刻挡在跟前,血型却不符合。宫涂的倒是合适,400cc被抽走,他坐到休息区,用棉棒摁着胳膊肘。

施雨添坐到旁边,先道歉再感谢。宫涂摆摆手,深呼吸一口,说:“献血的感觉还不错嘛。”

施雨添哭笑不得,让他休息下。宫涂歪歪脑袋,靠着施雨添的肩膀,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调儿,那调儿似乎很适合夏天,因为他听到后感觉很惬意,似乎有什么大事从心中落地。

哼歌哼到一半,宫涂睡过去。施雨添这下更不敢动,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到手术结束。大人无恙,只是孩子没了。施雨添搓搓手,安静地听着医生复述结果。兴许反应过于寥寥,医生二次询问到底有没有现听见,他点点头,小声说,她没事就行。

晚上九点半,汤淼转醒,把施雨添叫过去。

病房依旧是专属的,没谁打扰,俩人却没有看对方,汤淼聚焦于窗户,施雨添低头盯地板。

汤淼率先开口:“你觉得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施雨添摇头:“猜不出。”

汤淼见状叹气:“受够了。施雨添,我们离婚。”

“离婚?”

施雨添跟刚学会说话似的重复。

汤淼嗯了声,眼神飘在半空中:“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可你的身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分开,你要怎么照顾自己?”

汤淼仍看着窗外:“这你不用管,我有自己的办法。”

这动作和态度,显然并不打算和施雨添再纠缠。

施雨添低下头,双手握拳,放在并拢的双腿上,目光一直绕着十根交叠的手指打转。

汤淼继续道:“施雨添,我真的很累,不想再为了应付正常人的生活而耗费精力。我之前已经耗费了很多。就当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行吗?你不用再天天顾虑我的感受,怕惹我生气所以在不敢做这做那,也能去过新生活,这有什么不好的?”

施雨添的态度罕见的强硬起来:“先等你养好身体再去办离婚。”

“为什么?你已经没照顾我的责任了。”

“可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施雨添眼睛有些红,“平时做什么事都不慌不忙,离婚也别着急。放心,你身体一恢复,我们就去民政局。”

汤淼怒了,抓起床头的杯子朝他头上砸过去。施雨添没躲,血像雨似的,淋湿了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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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躲,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