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现在还是会怕,会想到出车祸前的恐惧。那种无法控制身体,独行在黑暗中的恐惧。心脏好像个小孩,扛着远超标准负荷的四肢,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直至倒下。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有人要靠他救命。

宫涂怀抱汤淼,不断叫她的名字,企图让她保持清醒,可效果欠佳,汤淼迷迷瞪瞪的,煞白的嘴一直翕动,重复地念叨“车辙”这两个字。

宫涂焦躁道:“怎么办啊,她还在流血!”

施雨添飞速地扫了眼后视镜,定下心神,攥紧方向盘,踩死油门,碾着草茎冲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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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这种事很提神。

因为会越找越生气。

晚上七点半,快把娱乐场所跑严了,还是没找到宫涂,打电话也没人接,牧锦方的朋友们出动好几位,每个都摇头.

这种时候再说风凉话忒不地道,袁生晴挠挠胳膊,说:“他可能已经回家了,我们回去看看。”

牧锦方坐在车上,将座位向后放倒些,沉沉地吐出口气,说:“不可能,如果真这样子,怎么还不接我电话。”

“也对。”袁生晴也跟着烦躁起来,眼睛向外瞥,余光看到群行走的黄毛。

这群黄毛很眼熟。

袁生晴贴着玻璃仔细看,鼻子被挤成饼状。

绝对没错,那晚把宫涂堵进巷子的,就是他们!

黄毛一、二、三号打头阵,后面还跟着群小黄毛,每个人都拎着头盔,互相打闹着走向停在路旁的摩托车。

正所谓有缘千里打边炉,人家请他盘新鲜的刀片,礼尚往来的,也该回请下。

袁生晴哼了声,打开车门,说:“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